第46章 文书（2/2）

孟霄默默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的锦缎，喉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次日清晨，潞州知州肖资带着两名随从匆匆赶来官驿，脸上堆着焦灼的神色，一见到褚琰便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时手都在微微发颤。

他偷眼觑着褚琰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肃王殿下，听闻孟大人昨日遇袭，不知伤势如何？”

说着便作势要往屋内闯，被侍卫拦住才顺势停下，满脸自责地捶了下大腿，“都怪下官监管不力，让宵小之辈在潞州地界上放肆，竟伤了孟大人，下官罪该万死啊！”

褚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用眼角余光冷冷扫过他那副捶胸顿足的模样：“托肖大人的福，孟霄这条命还在，”他顿了顿，声音更冷，“只是伤重昏迷，到现在还没醒。”

这话一出，知州脸上的焦灼瞬间僵住，嘴角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

怎么会？

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压下去，只干笑道：“这……这可如何是好？下官这就去请全城最好的大夫……”

他这话还没落地，就被褚琰冷声截断。

“昨日行刺之人，肖大人可查到了眉目？”

知州被问得一噎，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忙不迭躬身哈腰，声音里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慌乱：“恕……恕下官无能，眼下还未找到线索，那些贼人来得快、去得也急，实在是……实在是棘手得很。”

“无妨，肖大人慢慢查便是。”褚琰勾了勾唇角，指尖在桌案上轻轻一顿，“只是府衙大牢的门禁，还得看紧些——莫让里面的贼人出来为非作歹。”

知州额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刚要出声，就被褚琰冷冷打断：“肖大人还不走？”

那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却像块冰锥扎过来。知州一个激灵，忙不迭躬身应道：“是是是，下官告退，告退！”

说着便慌慌张张往后退，转身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知州府内，施芜背着手站在堂中，脸色铁青。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知州膝弯，疼得知州踉跄着跪倒在地，官帽都滚落在一旁。

“早就跟你交代过，拦住孟霄就行！如今竟让他受了伤！”施芜眼神淬着毒，厉声呵斥，“连这点事都办不明白，要你有何用！”

“公子恕罪！下官、下官当真交待得一清二楚，可能是当时场面混乱，刀剑无眼……”

“住口！”施芜厉声打断，脚在他背上碾了碾。

“我没功夫听你扯这些！”他俯身逼近，语气淬着狠意，“我问你，褚琰那边可有别的动静？可曾往京里递文书？”

知州伏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些：“回公子，属下派人盯着呢——肃王这些日子要么守在官驿，要么就去祁山转上一圈，没见有文书往京里送……”

“这事若是办砸了，你的下场如何……”施芜终于松开脚，低垂着眼，眼神透着狠厉，“应该不用我多说。”

知州听得浑身一颤，额头“咚”地磕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下官绝不敢出半分差错！”

可他们谁也没料到，那封文书早已快马加鞭送入京都，正静静躺在孟华清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