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话 巫蛊帛画(2/2)
宁瑜没有打草惊蛇,他带着证据悄然离开王宫,与利苍派去城西调查的人汇合。城西那处邪气来源,是一间古董铺子,老板承认几月前曾收过一批来自古墓的陪葬品,其中就包括一些残破的帛画碎片,大部分被一个神秘人买走,只剩下一小片压在箱底。而那个神秘人的体貌特征,与徐福极为相似!
一切水落石出。徐福利用盗墓得来的巫蛊帛画碎片,复制其上的诅咒符号,一方面埋在丞相府假山下,一方面在王府制造痕迹,意图一石二鸟,扳倒利苍,或许还想借此控制长沙王。
第五章:斗法破蛊
证据确凿,利苍立刻下令逮捕徐福。然而,当衙役冲进徐福的住所时,却发现他已不知所踪,只在密室中发现了大量炼制蛊虫的器皿和那幅作为蓝本的残破帛画。
“他定然是察觉风声,躲藏起来,准备驱动最后的诅咒!”宁瑜预感不妙。
果然,当天夜里,丞相府和王宫同时异变陡生!
丞相府内,那幅被封印的帛画剧烈震颤,符箓光芒明灭不定,画上的诡异生物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刺耳的嘶鸣,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蛊虫精魂)从画中涌出,扑向利苍和其家眷!赵夫人身上的红斑瞬间蔓延,发出痛苦的哀嚎。
而王宫之中,长沙王刘发突然七窍流出彩色脓血,陷入深度昏迷,生命垂危。冷宫梁柱上的诅咒符号发出幽幽光芒。
徐福疯狂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回荡在夜空:“哈哈哈!利苍!刘发!你们都要死!这长沙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宁瑜临危不乱,对阿翎道:“阿翎,你以清音净化王府邪气,护住大王心脉!我去对付徐福和那主帛画!”
他飞身掠至丞相府后院,只见徐福正站在假山顶上,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操控着帛画释放出的蛊虫精魂和诅咒之力。那幅主帛画悬浮在他面前,邪光冲天。
“妖道!还不束手就擒!”宁瑜喝道。
徐福狞笑:“就凭你?坏我好事,一起成为我神蛊的养料吧!”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帛画上。帛画光芒大盛,画中那祭坛仿佛化为实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蛊虫凝聚而成的扭曲身影缓缓站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
同时,城西那古董铺子里的残片和王宫冷宫的符号也遥相呼应,三道邪气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诅咒力场,笼罩全城!
宁瑜感到一股强大的污秽之力试图侵蚀自己的法力。他不敢怠慢,双手结印,周身绽放出纯净的清光,与那诅咒邪光分庭抗礼。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百万,搜捉邪精!急急如律令!”
宁瑜施展雷法,空中电蛇乱舞,轰向那蛊虫凝聚的怪物和徐福。雷霆至刚至阳,正是阴邪蛊术的克星。怪物被雷光击中,发出凄厉惨叫,形体溃散大半。
徐福受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但他状若疯魔,竟掏出一个陶罐,将里面密密麻麻的活体蛊虫倒入口中吞下!他的身体瞬间膨胀,皮肤下有无数的东西在蠕动,气息变得愈发恐怖邪恶。
“以身为蛊!你疯了!”宁瑜震惊。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吞下蛊虫的徐福,力量暴涨,操控着剩余的蛊虫精魂和诅咒之力,化作一道色彩斑斓的洪流,冲向宁瑜和下方的丞相府!
危机时刻,宁瑜目光扫过那幅作为核心的主帛画,又想起古董铺老板说的“来自古墓”。他心念电转,这些巫蛊之力,根源在于那古墓中的怨念和执念!
他不再与徐福硬拼,而是并指如剑,逼出更多精血,在空中急速书写一个个古老的、充满安抚与净化之意的楚国祭祀符文——并非攻击,而是尝试与那帛画中残存的、被利用的古老意念沟通!
“尘归尘,土归土……尔等疾苦,皆为过往……何必为人利用,徒增罪业……散去执念,归尔本来……”
蕴含着宁瑜道心与悲悯的符文,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入那狂暴的邪气洪流之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洪流中的色彩开始变得混乱,一些较为暗淡的光点(代表年代久远的怨念)仿佛受到了感召,逐渐脱离了徐福的控制,变得平和,然后消散。
徐福的力量开始不稳,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对诅咒之力的掌控在减弱。
“不——!”他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强行凝聚力量。
宁瑜抓住机会,将剩余法力尽数注入最后一道巨大的“安魂”符文,如同彗星袭月,撞向那幅主帛画和与之连接的徐福!
轰!
光芒爆闪,邪气与清光剧烈冲突。最终,清光占据了上风。主帛画在光芒中寸寸碎裂,化为飞灰。徐福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无数蛊虫从他七窍中钻出,随即在清光中化为乌有。
城西和王宫的邪气源头也同时湮灭。
笼罩全城的诅咒力场,瞬间崩塌。
第六章:余波与警示
雨过天晴,朝阳初升。
长沙王刘发在阿翎的净化下苏醒过来,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利苍和家眷身上的诅咒也彻底解除。徐福的尸体被发现时,已不成人形,那是被反噬的蛊虫啃噬的结果。
朝廷钦差查明真相,利苍沉冤得雪。他感念宁瑜救命之恩,欲以重金酬谢,再次被婉拒。
宁瑜只带走了那古董铺中残存的最后一片帛画碎片,以及徐福炼制蛊虫的笔记。
“巫蛊之术,害人终害己。”宁瑜对前来送行的利苍和阿翎说道,“徐福执着于力量与报复,利令智昏,终自取灭亡。而这帛画,本是古楚先民巫祝文化的产物,蕴含着他们对生死、自然的原始理解,却被后人用于争权夺利、诅咒害人,偏离了其本意。”
他望着恢复宁静的长沙国都,继续道:“可见,任何知识、技艺乃至力量,本身并无正邪,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心。心术不正,则正道亦成魔途;心地光明,则险阻亦可化为坦途。治国、修身、待人接物,莫不如此。”
利苍躬身受教:“先生之言,如暮鼓晨钟,利某定当铭记于心,日后为政,必以仁德为先,明察秋毫,不再给小人可乘之机。”
阿翎看着手中宁瑜递给她的、那片已无邪气的帛画碎片,上面扭曲的图案此刻看来,竟带着一种古朴神秘的美感。“公子,它现在不吓人了。”
“因为它承载的恶意与执念已经消散。”宁瑜微笑道,“剩下的,只是一段被时光凝固的历史痕迹。我们可以厌恶它曾经的用途,但也需认识到它作为文物的价值,理解那个时代人们的思想与局限。这才是对待历史应有的态度。”
两人告别利苍,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长沙国的这场巫蛊风波就此平息,但关于那神秘帛画与正邪之辩的故事,却长久地留在了当地人的记忆里,成为一则警世寓言。而宁瑜与阿翎,继续着他们在历史长河中的漫游,探寻着下一个未知的谜题与人生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