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通道（1/1）

青铜闸门缓缓沉入地面时，一股混杂着腐殖质与金属锈蚀的腥甜气息从通道深处涌出，呛得前排的平民士兵忍不住咳嗽起来。布鲁抬手按住腰间的附魔战斧，眯眼望向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入口。石壁上凝结着粘稠的墨绿色液体，滴落时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洼，显然带着强烈的腐蚀性。

都把防毒面罩戴上。布鲁的声音在甬道内回荡，他率先将浸过草药汁的麻布罩在口鼻处，橡木大师，接下来就靠你了。德鲁伊橡木点点头，从背篓里取出一只陶碗，里面盛放着淡金色的孢子粉。这些孢子是他提前三天在贫民窟后的古树根部培育的净化菌种，对黑暗环境中的毒素有特殊吸附力。

橡木走到通道入口，指尖划过陶碗边缘，口中低声吟唱着古老的自然咒文。随着咒音落下，碗中的孢子粉如活物般升腾而起，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团蓬松的金雾。顺着气流扩散，别惊动里面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金雾推向通道深处，孢子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萤火虫般沿着石壁向内蔓延。

光点所过之处，墨绿色的腐蚀液发出的声响，逐渐凝固成灰褐色的结痂。平民士兵们屏住呼吸，看着净化孢子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安全通路。就在金雾即将触及通道拐角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那是某种生物翅膀摩擦石壁的声音。

不好！橡木脸色骤变，他想收回孢子却已来不及。净化孢子的光芒惊动了栖息在通道顶部的毒蝙蝠群，成千上万只蝙蝠展开半米宽的翅膀，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如同散落的鬼火。为首的蝙蝠体型足有普通蝙蝠的三倍大，嘴角滴落着透明的毒液，翅膀扇动时带起一股腥臭的风。

弓箭手准备！布鲁厉声下令，早已蓄势待发的精灵弓箭手立刻搭箭拉弦。三支银质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向蝙蝠群，精准地钉在三只蝙蝠的翅膀上。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蝙蝠群如黑色潮水般俯冲下来，尖利的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莉娅抽出背后的短弓，她的动作比其他精灵更快，箭矢上涂抹着橡木准备的麻痹药膏。射它们的眼睛！她一边喊着，一边连续射出五箭，每一支都命中蝙蝠的猩红眼球。被击中的蝙蝠失去方向，撞在石壁上坠落，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平民士兵们则取出预先准备的火焰符文，将其贴在长矛顶端。随着符文激活，长矛顶端燃起橙红色的火焰，形成一道道火墙。蝙蝠畏惧火焰，暂时被阻挡在火墙之外，但它们不断冲撞火墙，让火焰的光芒忽明忽暗。这样撑不了多久！一名士兵大喊，他手中的火焰长矛已经开始发烫，符文的光芒也在逐渐减弱。

橡木急中生智，再次吟唱咒文。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裂开缝隙，翠绿的藤蔓迅速生长出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防护网。藤蔓上的尖刺闪烁着寒光，蝙蝠撞上去便被牢牢缠住。快用净化孢子加固藤蔓！橡木对莉娅喊道，莉娅立刻会意，从背篓里取出备用的孢子粉，撒向防护网。

孢子与藤蔓接触后，藤蔓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尖刺上还附着了淡淡的金光。但就在此时，那只体型最大的蝙蝠突然冲破火墙，直奔橡木而来。它的速度极快，橡木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蝙蝠的尖牙咬中喉咙。

小心！一名平民士兵扑了过来，用自己的盾牌挡住蝙蝠的攻击。蝙蝠的毒液滴在盾牌上，发出的腐蚀声，盾牌瞬间被蚀出一个小洞。平民士兵疼得闷哼一声，他的手臂被蝙蝠的爪子抓伤，伤口迅速泛起黑色的淤青。那是中毒的征兆。

布鲁见状，挥动附魔战斧砍向蝙蝠。战斧带着冰霜魔力，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精准地将蝙蝠的翅膀斩断。失去翅膀的蝙蝠坠落在地，布鲁上前一脚将其踩碎，黑色的血液溅在石壁上。但此时已有两名士兵被蝙蝠抓伤，加上平民士兵，总共三人中毒倒地。

撤到闸门处！布鲁当机立断，指挥士兵们边战边退。精灵弓箭手们结成箭阵，掩护中毒的士兵撤退。橡木则释放出最后一批净化孢子，将通道入口暂时封锁，阻止剩余的蝙蝠追出来。

退到安全区域后，橡木立刻蹲下身检查中毒士兵的伤口。三人的伤口都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并且在迅速扩散。必须尽快吸出毒液，否则会侵入心脏。橡木从背篓里取出三根空心的芦苇管，分别插入三人的伤口处，然后用嘴吸出毒液。每吸一口，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吐出的毒液则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莉娅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草药，捣碎后敷在三人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麻布包扎好。他们需要静养，不能再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了。莉娅看着昏迷过去的平民士兵，轻声说道。布鲁沉默地点点头，对旁边的工兵队长说：你带两个人，把他们送到贫民窟的临时医疗点，那里有艾莉娅留下的医师。

工兵队长脸色为难地皱起眉：大人，原本我们人手就紧张，再抽两个人护送，前面的警戒力量...布鲁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如刀：士兵的命不是耗材，况且医疗点现在缺人手，他们过去还能帮上忙。放心，剩下的人足够支撑到与林恩汇合。

处理完中毒士兵，布鲁走到通道入口，看着被净化孢子和藤蔓封锁的黑暗。看来这条密道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他转头对橡木说，大师，还能继续净化吗？橡木擦了擦嘴角的毒液痕迹，苦笑道：孢子已经所剩无几，但通道深处的毒素应该被刚才的净化削弱了大半。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应该能通过。一名年轻的精灵弓箭手忍不住插话：布鲁大人，刚才那些蝙蝠的毒液毒性极强，万一里面还有更厉害的毒物...布鲁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没有退路，皇宫里的影舞者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发出信号，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想潜入就难如登天。

莉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箭矢，补充道：蝙蝠群应该暂时被孢子的光芒震慑住了，我们可以用火把照明，缓慢推进。布鲁点点头，抽出附魔战斧：工兵小队在前，用星银粉标记安全路线；精灵弓箭手殿后，注意警戒头顶；橡木大师，你在中间随时准备净化突发的毒素。出发！工兵队长犹豫着上前一步：大人，要不要让兄弟们轮流举火把？长时间举着容易暴露位置，而且手臂也吃不消。布鲁思索片刻：每走五十步换一次人，保持火把间距三尺，既能照明又不会成为活靶子。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通道深处，石壁上还残留着蝙蝠的血迹和凝固的毒液。众人踩着净化后的结痂小心翼翼地前进，空气中除了腐气，还多了一丝淡淡的草药香。走到刚才蝙蝠栖息的区域时，莉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头顶的石壁说：你们看，那里有个洞。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石壁上有一个半米宽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一些反光的鳞片。难道还有其他东西？一名工兵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镐头。橡木凑近洞口闻了闻，脸色凝重地说：是蛇的气味，而且不止一条。看来这条密道里的危险，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多。莉娅搭箭对准洞口，低声道：这种蛇应该是皇室培育的毒鳞蛇，鳞片能反射微弱光线，牙齿里的毒液比蝙蝠更甚，沾到就会麻痹神经。布鲁眯起眼睛：难怪通道里设置这么多毒物，看来皇室早就料到有人会从这里潜入。

布鲁深吸一口气，将火把举得更高：不管有什么，我们都必须走下去。林恩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皇宫里的影舞者也在冒险潜伏。继续前进，保持警惕！一名老兵模样的平民士兵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这次潜入的具体目标是什么？总不能一直这样摸黑往前走吧？布鲁放缓语气，解释道：目标是皇宫地牢的东侧入口，影舞者会在入口处留下暗号，我们找到暗号就能与他们汇合。火把的光芒在通道内摇曳，映照着众人坚定的脸庞，他们踏着凝固的毒液与血迹，向着皇宫的心脏地带缓缓推进，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