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骸骨遗书惊破天机，阵盘合璧暗藏杀机（2/2）
一阵轻微的、仿佛积尘碎裂的声音响起。在两道光芒的牵引下，骸骨那根食指指骨，竟然自行微微抬起！露出了下方紧紧嵌入石板凹槽中的、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材质却与吴老瘸那块一模一样的暗青色金属碎片！
“共鸣！果然是它！”林野又惊又喜，连忙掏出自己那块巴掌大的残片。
两块碎片刚一暴露在同一空间，彼此间的吸引力骤然增强！林野手中的那块猛地脱手飞出，与石板上那块小碎片如同磁石般“啪”地一声，严丝合缝地吸附在了一起！
光芒大盛！一道清晰完整的古朴阵盘虚影在融合处一闪而逝！阵盘上原本断裂、模糊的符文线条瞬间流畅贯通，散发出玄奥莫测的气息！整个石室都在这光芒中微微震颤！
更神奇的是，石板地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遗刻文字中，关于“天机阁”入口具体位置、以及如何寻找和判断“能量潮汐薄弱点”的关键描述段落，如同被无形的笔描过，骤然亮起了耀眼的金色光芒！这些发光的文字如同活了过来，在林野眼中自动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幅清晰的、指向葬仙谷最核心区域——那片被称为“古战场祭坛”的恐怖之地的能量路径图！
“成了！钥匙！”林野激动地伸出手，想要拿起那两块完美契合的碎片。
然而，就在融合完成的刹那！
异变陡生！那具端坐千年、晶莹如玉的骸骨，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在阵盘碎片融合的光芒中，它如同风化的沙雕，从接触林野指尖的指骨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捧细腻洁白的骨灰，簌簌落下，在石板上堆成一个小小的、寂寥的坟冢。只留下那两块紧紧嵌合在一起的阵盘碎片，安静地躺在骨灰之上，散发着温润的微光。
“前辈…”林野看着那捧骨灰，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撼，有悲凉，也有沉甸甸的责任感（虽然他很想甩掉）。他郑重地再次躬身行礼。
但，这感伤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阶空间坐标信息载入！‘古战场祭坛’地图更新完毕！终点光点已转移！】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机械的急促。
紧接着，系统界面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代表系统秩序和逻辑的白光，在接触到那清晰的“天道之缺”信息和完整的“天机阁”坐标后，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瞬间变得极其黯淡、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整个界面都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彩。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遍布界面的暗红色裂纹！
它们活了！如同一条条嗅到了绝世血腥的暗红毒蛇，疯狂地蠕动、膨胀、嘶嘶作响！裂纹急速扩张、蔓延，瞬间侵占了超过70%的系统界面！它们散发出一种冰冷、贪婪、充满了纯粹占有欲和毁灭欲的恐怖气息！目标直指——林野刚刚获得的、承载着“天机阁”坐标和进入方法的阵盘碎片！以及更深层次的…那石板遗刻上残留的、关于“补天录投影”的信息印记！
【滋…滋滋…补…天…录…】一个完全非人、冰冷刺骨、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贪婪意念，首次如此清晰、如此直接地，如同钢针般狠狠扎进了林野的识海！那不是心魔的混乱低语，而是来自系统…或者说，来自系统深处这些暗红裂纹本身的“意志”！
【能量…规则…本源…给我！】那意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索取和吞噬的欲望！暗红裂纹的光芒暴涨，如同无数张开的、流淌着粘液的血盆大口，竟然试图穿透系统界面，朝着林野手中的阵盘碎片和地上的石板隔空吞噬而去！
嗡——！阵盘碎片似乎感受到了这纯粹的恶意，自发地爆发出更强烈的淡青色光芒，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护住自身，抵抗着那无形的吞噬之力。石板上那些发光的金色文字也骤然亮起，散发出秩序的气息，抵挡着裂纹的侵蚀。
“啊啊啊——！卧槽！什么鬼东西？！”林野头痛欲裂，感觉自己的脑子成了两个恐怖存在的战场！一边是心魔【桀桀！有趣！打起来！快打起来！】的拱火，一边是这系统裂纹的恐怖吞噬意念！他死死攥住阵盘碎片，感觉它像块烙铁一样烫手！
“系统！系统爸爸！系统爷爷！管管你身上的寄生虫啊！它要造反了！它想吃了我的钥匙！”林野对着黯淡的系统界面哀嚎。
系统界面：【核心…逻辑…受…侵蚀…权限…冲突…自保…模式…启动…滋…无法…压制…‘它’…】白光微弱地闪烁，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充满了无力感，甚至带着一丝…被压制和侵蚀的痛苦？
【给我！】那冰冷的贪婪意念再次冲击，更加狂暴！暗红裂纹的光芒几乎要压过阵盘和石板文字的抵抗！
“给你妹！滚！”林野怒吼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可能是被吓的），猛地将阵盘碎片紧紧按在胸口（贴着天机残片），同时一脚狠狠跺在那块刻满文字的石板上！
“咔嚓！”石板本就年代久远，承受了愚叟刻字的心血和精血，又被阵盘能量和暗红裂纹的吞噬之力冲击，在林野这“神来一脚”下，竟然应声裂开了几道缝隙！
那些发光的金色文字光芒一阵紊乱，似乎受到了损伤。而那股来自暗红裂纹的恐怖吞噬意念，仿佛被这粗暴的物理打断干扰了一下，微微一滞。
“有效？！”林野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心疼石板了，对着地面就是一顿王八拳般的猛踩：“我让你吃！让你抢！老子踩碎也不给你！呸！破裂纹！寄生虫！还想吃独食！”
砰砰砰！石屑纷飞！场面一度十分暴力且滑稽。
也许是林野的“物理攻击”干扰，也许是阵盘碎片和天机残片的联合抵抗起了作用，更可能是那石板文字蕴含的信息能量层级太高，暗红裂纹的吞噬暂时未能成功。那冰冷的意念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缓缓缩了回去，暗红光芒收敛了一些，但依旧在界面上狰狞地蠕动着，虎视眈眈。系统界面上的白光，则更加黯淡了，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呼…呼…”林野累得跟条死狗一样，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洞壁，手里死死攥着发烫的阵盘碎片，警惕地盯着系统界面，如同防贼。“妈的…刚拿到钥匙，还没捂热乎呢，家里就闹内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石室内的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剩下林野粗重的喘息声、系统界面微弱的滋滋声，以及心魔【可惜…差一点就打起来了…】的遗憾低语。
“不行…这地方不能久待。”林野挣扎着爬起来，感觉心力交瘁。社死的阴影、心魔的侵蚀、惊天秘密的冲击、再加上系统内鬼的背刺…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玩坏的布娃娃，缝缝补补又三年，但随时可能彻底散架。
他小心翼翼地将愚叟的骨灰收敛起来，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从储物袋角落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以前装过啥，有点馊味，但顾不上了），郑重地收好。“前辈，您先在这布包里委屈下，等有机会，我送您出去和吴老团聚…前提是我能活着出去的话。”他又看了一眼地上裂开的石板，叹了口气。上面的文字虽然受损，但核心信息已经印在他脑子里了。
拿起那两块融合在一起的阵盘碎片，温润的触感传来，稍微安抚了一下他惊魂未定的心。碎片上的符文流转，指向清晰。林野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碎片上的光芒再次亮起，这次没有形成完整阵盘虚影，而是在林野面前投射出一幅微缩的、略显模糊的能量地图！地图核心，正是葬仙谷最深处那片被称为“古战场祭坛”的区域，一个刺目的光点在那里闪烁。同时，地图上还标注了几个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小光点，旁边有细小的古篆标注：“潮汐眼”。
“这就是‘能量潮汐薄弱点’？得在它们亮起的时候过去？”林野仔细记下位置和明灭规律。地图维持了十几息后，光芒消散。
“搞定！钥匙到手，地图get√！”林野刚松了口气，准备找路离开这个让他三观尽碎的石室，耳朵突然一动！
一阵极其轻微、鬼鬼祟祟的“咔嚓…咔嚓…噗叽…”声，从洞窟入口方向传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烤蘑菇味？
“谁？！”林野汗毛倒竖，逆鳞重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指向声音来源，剑身上残留的暗紫色毁灭电弧噼啪作响。心魔也瞬间兴奋起来：【有活物？！新鲜的？！杀了！】
只见入口处那片厚厚的、q弹的银灰色菌毯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小包蠕动着，然后“啵”的一声，钻出来一个…圆滚滚、胖乎乎、浑身长满银色绒毛、只有巴掌大小、顶着两片小绿叶（？）的…蘑菇精？！
这蘑菇精绿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到林野和他手中杀气腾腾的重剑，明显吓了一跳，“叽！”地尖叫一声，头顶的两片小绿叶瞬间绷直，身体缩成一个毛球。它怀里还死死抱着半块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散发着蓝光的水晶矿物——正是洞壁上生长的那种。
林野：“……”
心魔：【…】
系统：【…检测到低等元素精怪‘闪光绒菇’…威胁等级：极低…可忽略…滋滋…】
“叽…叽叽…”小蘑菇精见林野没立刻砍过来，胆子似乎大了点，小心翼翼地松开一点，露出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林野，又看看他身后愚叟骨灰消失的地方，小鼻子（如果那算鼻子）抽动了两下，似乎有点疑惑和…伤心？
“呃…你…是这里的土着？”林野嘴角抽了抽，放下重剑。跟这么个萌物（？）打打杀杀，实在有点掉价。而且看它抱着水晶的样子，似乎以这个为食？
“叽！”小蘑菇精见林野放下武器，胆子更大了，抱着水晶往前蹦跶了两步，然后…它看到了地上林野一路滚进来时散落的、沾染着骨粉和汗渍的…破布条（他衣服在滚下来时多处破损）。
小蘑菇精的眼睛“噌”地亮了！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它猛地丢开啃了一半的水晶，一个饿虎扑食（如果蘑菇有虎的话）扑到那根破布条上，小嘴巴（绒毛裂开一条缝）对着布条上沾染的汗渍和…呃…某种不可描述的、混合了骨粉的污渍，疯狂地…舔舐起来？一边舔还一边发出满足的“吧唧吧唧”声，头顶的小绿叶欢快地摇摆。
林野：“……”他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翻腾，刚刚压下去的“老坛酸菜骨汤”味又涌了上来。“喂！小东西！那不能吃！脏！”他试图阻止。
“叽！”小蘑菇精充耳不闻，舔得更欢了，甚至试图把整块破布条往自己绒毛里塞。
“……”林野捂脸。得了，这坑底唯一的活物，还是个有特殊癖好的搅屎棍（字面意义）！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懒得管这重口味的小东西了。确认洞窟没有其他出口（只有进来的路），他必须原路返回，想办法爬上去，或者找别的路前往核心祭坛。
“走了走了，小变态，你慢慢享用吧。”林野嫌弃地绕过舔布条舔得忘我的小蘑菇精，朝着洞窟入口走去。
重新站在洞口，望着上方幽深陡峭、骨粉弥漫的坑壁，再感受着手中阵盘碎片传来的微热，以及识海里依旧虎视眈眈的心魔和那蛰伏着、贪婪的暗红裂纹，林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挣扎。
路，似乎就在眼前。地图有了，钥匙有了，目标也明确了——古战场祭坛，“天机阁”入口，补天录投影。
但是！外面有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叶辰和正魔联军！
身体里有个时刻想夺舍、对“补天录”垂涎三尺的超级心魔！
脑子里还有个随时可能被“寄生虫”反噬、变成定时炸弹的坑爹系统！
那“补天录投影”本身就是个超级大杀器，碰一下就可能引来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更别提通往祭坛的路上，葬仙谷核心区域本身就有数不清的致命危险！
“去？还是不去？”林野喃喃自语，感觉这选择比“吃屎还是喝尿”还难。
去？九死一生都是乐观的！简直是十死无生豪华套餐！大概率是给心魔或者系统内鬼做嫁衣，自己死得渣都不剩。
不去？找个地方苟起来？等风头过了溜出葬仙谷？
可…能苟得住吗？心魔会放过他？系统内鬼会消停？叶辰会善罢甘休？而且…知道了“天道有缺”这种惊天秘密，如同背负了一座大山，真的能当鸵鸟装作不知道吗？吴老瘸的托付，愚叟的牺牲…
【桀桀！去！为何不去！打破枷锁！吞噬投影！本座带你登临绝顶！区区危险，何足挂齿！】心魔的诱惑充满了狂热。
【滋…补天录…能量…坐标…必须…获得…】系统裂纹的冰冷意念再次传来，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欲。
系统本体微弱地闪烁：【警告…前路…危险等级…未知…生存几率…计算中…滋滋…错误…无法估算…建议…宿主…自行…抉择…】这建议跟没说一样。
林野低头，看着手中温润的阵盘碎片，又摸了摸怀中那块带来清凉的天机残片。愚叟化为飞灰前的那一幕，吴老瘸瘸着腿、眼中含泪递给他碎片时的嘱托，再次浮现眼前。
他抬起头，望向坑口上方那一片混沌的黑暗，仿佛能看到叶辰那张铁青扭曲的脸，能看到那些惊恐又八卦的联军弟子，能看到这方被“缺陷”天道笼罩下挣扎求存的芸芸众生…
“妈的…”林野狠狠啐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破罐子破摔的狠厉和…被命运反复蹂躏后滋生的疯狂，“贼老天！破系统！死心魔！还有叶辰你个王八蛋！你们不是都想玩死老子吗？行！老子就跟你们玩把大的！”
他握紧了阵盘碎片，感受着那清晰的指向。
“补天录是吧？天机阁是吧？老子来了！是死是活，是超脱还是化成灰…咱们赌桌上见真章！”他不再犹豫，选定了一个方向（地图上标注的一个相对近的“潮汐眼”方向），拖着依旧疲惫但眼神决绝的身体，纵身跃入更深的黑暗与未知之中。身影很快被浓雾和磷光吞噬。
只有石室里，那只抱着破布条舔得正欢的小蘑菇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绿豆小眼望着林野消失的方向，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头顶的小绿叶轻轻晃了晃，发出微弱的、不明所以的：“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