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狼崽落难钢鬃刑场，痞师授业烟卷烫头（2/2）
啸月眼中的警惕和愤怒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和后怕。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宝石短剑（剑柄上的蓝宝石似乎黯淡了一点），犹豫了一下，用带着浓重鼻音的、还有些颤抖的稚嫩嗓音问道：“你…你是人族？为什么…救我？”他看向林野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行为艺术大师兼生化武器专家。
【叮！啸月好感度更新：-5（困惑+劫后余生）。感化任务进行中…】系统的提示音在林野脑中响起，带着一丝“计划通”的得意。
林野喘着粗气，刚想随口胡诌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理由（虽然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平），那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感化任务弹窗再次倔强地、不容置疑地悬浮在他和啸月之间的半空中！巨大的字幕清晰可见：
【感化目标：妖王世子啸月。当前好感度：-5（困惑）。请用人类美德感化之！引导其向善（人族标准）！】
林野：“……”
啸月也看到了那凭空出现的、散发着奇异波动的金色文字。他碧绿的狼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化为更深的困惑：“这…这是什么？人族的法术？‘感化’？‘美德’？‘向善’？”他歪着头，狼耳抖了抖，看向林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棍，“你想对我做什么？”
林野看着啸月那张虽然狼狈但依旧难掩桀骜、写满了“我不是好惹的”的小脸，再看看弹窗里“人类美德”、“向善（人族标准）”那几个刺眼的大字，内心一万头钢鬃豪猪奔腾而过！用爱感化这个炸药桶？讲《弟子规》？送裤衩？系统你怕不是被蘑菇毒傻了！
他深吸一口气（差点被洼地的恶臭呛到），压下翻腾的吐槽欲，脑子在腹泻后的虚弱和系统惩罚的威胁下飞速运转。突然，他瞥见啸月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叛逆光芒，又想起自己储物袋里的“好东西”，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不靠谱、但似乎又莫名契合这熊孩子气质的“野路子感化计划”雏形浮现。
“咳咳！”林野清了清嗓子，努力站直身体（虽然腿还有点软），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实则更像是便秘的表情（系统要求的八颗牙？算了吧！），“小…呃，这位世子殿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脱，“救你呢，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至于感化…”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啸月破烂的华服、炸毛的尾巴、以及脸上那混合着后怕和不耐烦的神情，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蛊惑：“殿下，看你这样子，在妖域王庭的日子…是不是特别没劲？”
啸月一愣，显然没料到林野会问这个。他下意识地撇了撇嘴，碧绿的狼眼里闪过一丝被说中的烦躁：“哼！无聊透了！每天不是修炼就是学那些烦死妖的礼仪规矩！听那个老掉牙的龟丞相讲几千年前的破故事！父王就知道板着脸训斥！一点自由都没有！闷都闷死了！”他越说越气，尾巴又不自觉地炸开了一点毛，用宝石短剑泄愤似的戳着旁边的石头。
“这就对了！”林野猛地一拍大腿（拍完自己疼得龇牙咧嘴），仿佛找到了知音，“压抑天性！抹杀个性！这是对年轻妖才最大的摧残！”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禁断知识”的神秘感，“殿下，想不想体验点真正刺激的？人族那边，哦不，是追求自由和个性的先锋们，都流行这个！这叫…嗯，‘思考人生’，寻找真我！”
啸月的狼耳瞬间竖得笔直，碧绿的眼睛里燃起了旺盛的好奇心：“思考人生？寻找真我？那是什么？比打架还刺激吗？”
“当然！这是精神层面的升华！”林野一脸高深莫测，左手再次伸进那个神奇的破储物袋。这一次，他没有掏喇叭，也没有掏蘑菇，而是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小撮用油纸包着的、黑乎乎、皱巴巴、散发着浓郁土腥味和焦糊味的干叶子——这是他穿越前在某个边陲小镇“珍藏”的劣质土烟叶，一直没舍得扔。
“看好了，殿下，人族高级货！”林野用两根手指捻起一小撮烟叶，然后…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之前系统教程里出现的“符纸”上（用来卷烟？系统你真是个人才！）。他忍痛撕下储物袋里仅剩的几张用来保命（也许）的、画着歪歪扭扭符文的低级“驱邪符”（效果存疑），动作笨拙但异常认真地将烟叶卷了进去。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与黑乎乎的烟叶形成了鲜明的、诡异的对比。
很快，一根造型奇特、散发着淡淡灵能波动（驱邪？）和浓烈土腥味的“符咒牌香烟”诞生了！
林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微弱的混沌能量）冒出一丝火星，点燃了烟卷的一端。一股更加刺鼻、带着烧纸钱和劣质烟草混合味道的浓烟袅袅升起。
“来，殿下，试试！”林野将点燃的烟卷递向啸月，脸上带着一种“引领潮流”的庄重（？）表情，“深吸一口，让这‘智慧之烟’进入你的肺腑，涤荡你的灵魂，助你…思考人生！”【系统配图：q版林野叼着符咒烟卷，头顶冒出思想者泡泡，泡泡里是…一碗红烧肉？】
啸月看着那根冒着诡异青烟、卷着奇怪符号纸的“棍子”，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和一丝犹豫。人族的东西，看起来好奇怪！但“思考人生”、“寻找真我”、“先锋潮流”这些词对他这个叛逆期的小狼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学着林野的样子，带着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壮烈感，接过烟卷，小心翼翼地凑到嘴边。
“对，深吸！”林野鼓励道。
啸月鼓起勇气，猛地吸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爆发！啸月整张脸涨得通红，碧绿的眼睛里呛满了泪水，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他弯下腰，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那蓬松的大尾巴疯狂地扫动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呕…咳咳…这…这什么…咳咳…思考人生…太…太呛了！咳咳咳！跟吞了妖火山的灰一样！”啸月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眼泪汪汪地控诉道，声音都咳哑了。但他看向手中那根还在冒烟的“符咒香烟”时，眼神却奇异地亮了起来。虽然过程痛苦，但这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感官的体验，让他感到一种打破常规的兴奋！【好感度：+10（新奇+刺激）】
“第一次都这样，习惯就好！这是灵魂的洗礼！”林野面不改色地胡诌，心里暗笑。第一步，歪了，但似乎效果不错？
看着啸月被呛得通红的、还带着泪痕的小脸，以及那头因为之前的翻滚和炸毛而显得有些凌乱的银灰色短发，林野的“野路子感化”灵感再次迸发！
“殿下，思考人生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先锋，还要敢于突破外表的束缚，彰显独一无二的个性！”林野如同一个资深传销头子，再次把手伸进了他的百宝袋（破储物袋）。这次，他掏出了那柄仅存的、锈迹斑斑、剑刃还缺了几个口子的“逆鳞”残剑。
“看！这是什么？”林野将残剑在啸月面前晃了晃。
啸月警惕地退后一步，捏紧了烟卷（没舍得扔）：“破…破剑？”
“肤浅！”林野痛心疾首，“这不是破剑！这是…‘潮流刻刀’！是塑造个性的神兵！”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动体内刚刚炼化蘑菇毒积攒的那点微弱混沌能量，小心翼翼地汇聚到残剑的尖端。锈迹斑斑的剑尖迅速变得通红发亮，散发出灼人的高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起来。
“殿下的发型，太过中规中矩，缺乏辨识度！真正的潮流先锋，需要一点…不羁的弧度！”林野举着烧红的剑尖，脸上露出一种理发店tony老师般的“专业”微笑（在啸月看来更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步步逼近。
啸月看着那烧得通红的剑尖，碧绿的狼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害怕：“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头顶的呆毛。
“别怕，殿下！一点小小的改变，让你与众不同！闭上眼睛，感受潮流的降临！”林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也许是“思考人生”带来的新奇感作祟，也许是骨子里的叛逆因子被点燃，啸月竟然真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身体依旧绷紧，狼耳和尾巴都紧张地竖着。
林野看准啸月头顶那撮最显眼的、翘起来的银灰色呆毛，深吸一口气（祈祷自己别手抖），控制着滚烫的剑尖，小心翼翼地、极其快速地贴了上去！
“滋啦——！”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独特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
“嗷呜——！！烫！烫死我了！”啸月猛地跳了起来，捂着被烫到的头皮，疼得眼泪又飙了出来，原地直蹦跶。
林野赶紧收回剑，心脏怦怦跳。他定睛一看：啸月头顶那撮呆毛，靠近发根的部分被烫得微微卷曲，还带着一点焦黑色，散发着一股…嗯…烤狼毛的独特芬芳。整体效果…有点像是被雷劈过或者被炮仗崩了。
“怎么样？殿下？感觉如何？”林野强装镇定地问。
啸月停止了蹦跳，碧绿的眼睛里还噙着泪花，他狐疑地看着林野，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撮焦卷的呆毛。入手有点硬，还有点扎手。
林野赶紧用仅存的一点点混沌能量，施展了一个极其简陋、画面模糊还带雪花纹的“水镜术”，凑到啸月面前。
模糊的镜面里，映出一个狼狈但眼神发亮的狼耳少年：华丽的锦袍破烂沾污，脸上还有泪痕和烟灰，但头顶那撮桀骜不驯的、带着焦痕的卷曲呆毛，如同一个独特的标志，瞬间让他整个“妖”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落难小王子”变成了“街头打过架的叛逆小狼”！
啸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碧绿的狼眼猛地睁大！他下意识地甩了甩头，那撮焦卷的呆毛也跟着弹跳了一下。
“咦？”啸月的表情从痛苦、狐疑，慢慢变成了惊奇，最后…竟然亮了起来！“卷…卷的？和父王那种板直得能当尺子用的发型不一样！和龟丞相那几根地中海毛也不一样！”他越看越觉得顺眼，一种从未有过的、打破规则的快感涌上心头，“有点…有点特别！有点…不羁？”他忍不住又甩了甩头，对着模糊的水镜左看右看，嘴角竟然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好感度：+25（兴奋+新奇+打破常规的快感）】
林野看着啸月那臭美的样子，内心疯狂oS：“完了完了完了！老子好像不是在感化，是在培养妖族葬爱家族的初代目！妖王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做成狼毛掸子？！”
啸月却完全沉浸在新造型的喜悦中。他笨拙地学着林野之前的样子，又尝试着吸了一口手中的“符咒香烟”，虽然依旧被呛得咳嗽，但这次他忍住了，还努力地憋着气，试图品出点“思考人生”的味道。他顶着那撮焦卷的呆毛，一手夹着冒烟的符咒，碧绿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野，里面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比听龟丞相讲古好玩一万倍！人族…果然有点…有点意想不到的东西！”他顿了顿，用带着崇拜（？）和渴望的眼神看着林野，“师父！再教我点人族的‘美德’吧！比如…怎么打架能更帅？或者…还有什么能让我看起来更…更‘不羁’一点？”
【叮！检测到啸月价值观发生显着偏移…逻辑判定中…】
【判定结果：目标对‘人族新奇事物’产生强烈兴趣，对‘打破常规’行为高度认同，对宿主产生初步信任及模仿倾向…虽与《弟子规》标准相去甚远，但勉强符合‘引导其向善（？）’的…呃…广义定义？】
【叮！阶段性感化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妖族声望+1（微弱）！】
【备注：该声望效果为‘妖王震怒追杀令’触发概率提升1.5%！请宿主务必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萝莉系统的弹窗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和幸灾乐祸，配图变成了一个q版林野被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银灰色狼爪追得屁滚尿流，裤腰带都快跑掉了。
林野看着眼前这个顶着焦卷呆毛、笨拙抽烟、眼神放光喊自己“师父”的妖王世子，再想想那+1.5%的追杀概率，感觉眼前一黑，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这哪是感化？分明是拐带！是把妖域的太子爷往非主流杀马特的不归路上带啊！
而就在洼地上方，一棵扭曲巨树浓密的枝叶阴影中，一双沉稳、锐利、带着审视意味的狼眼，将下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这双眼睛的主人，身形完全融入阴影，气息收敛得近乎完美。他看着自家世子头顶那撮刺眼的焦卷毛，还有世子手里那根冒着青烟的、画着符咒的“棍子”，以及世子看向那个人族时那亮得惊人的眼神…那张隐藏在阴影里的狼脸，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握着武器的手，指节捏得发白。一股混杂着震惊、荒谬、担忧以及…一丝丝杀意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翻腾。他需要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报告给王！啸月狼族的脸…怕是要被这小祖宗丢尽了！
啸月却浑然不觉，他兴奋地凑到林野面前，那撮焦卷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师父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打架怎么更帅呢！还有，人族打架前是不是也要先点根这个‘思考棒’？”他扬了扬手中的符咒烟卷，一脸求知欲。
林野看着啸月那张充满期待（且被烟熏得有点发黄）的小脸，再看看系统弹窗里那个巨大的、追着自己跑的狼爪q图，还有腰间储物袋里蠕动抗议的毒蘑菇…他感觉自己的妖域求生之路，似乎走上了一条更加崎岖、更加作死、也更加…充满黑色幽默的不归路。
“这个嘛…”林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怎么把“打架耍帅”也忽悠成“人类美德”的一部分。也许…可以教他打响指？或者甩头发？前提是他头发够长…
就在林野绞尽脑汁（并且感觉肚子又开始不舒服）的时候，远处树林中，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沉稳狼眼，缓缓退入了更深的阴影，消失不见。只有一丝冰冷的低语，如同风吹过树叶般消散：
“人族…林野…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