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果冻搓脸泄旧恨，战魂听经入定禅（2/2）
“悌~~~~~”（尾音拖得长长的，余韵袅袅，在寂静的慢区里回荡，又是十秒）……
她正在给这尊动辄碎山裂石、煞气冲天的上古战魂，字正腔圆、一板一眼地讲解着《弟子规》！如同私塾先生教导蒙童！
而在小芸身边，不知何时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如同虔诚供奉给神灵的贡品般的，正是窝头战神那几十个失而复得、金光闪闪的黄金窝头！浓郁诱人的麦香，与烤台上烤蘑菇散发出的奇异肉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荒诞绝伦、足以让任何逻辑思维崩溃的“传道受业解惑”课堂氛围。
那尊战魂呢？它巨大的骷髅头极其缓慢地、如同锈蚀了万年的精密齿轮般，大约每过外界五分钟（在林野的慢速感知里，则是无比漫长、足以让他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一万位的煎熬），才会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下点一点？每一次点头，都伴随着头顶那永不熄灭的血色火焰极其缓慢地扭曲、凝聚，最终形成一个巨大、凝固的、充满了哲学思辨意味的暗红色问号（？），悬浮在它颅骨上方，久久不散，仿佛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震耳欲聋的终极拷问：“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听这个？？？”
整个场景，如同按下了三十二分之一慢放键的树懒哲学讲经堂，搭配一个头顶凝固血焰问号、思考骨头生意义、捏着烤串的骨头架子，荒诞、诡异、离奇得足以让任何尚有理智的旁观者当场SAN值清零，陷入疯狂。
林野那膨胀欲裂的果冻巨球，就卡在快区与慢区界限的边缘，一半饱胀眩晕如同即将爆炸的气球，一半迟滞凝固如同沉入万载玄冰，冰火两重天的极致酸爽让他欲仙欲死，精神分裂。更要命的是，在这慢得令人发疯、足以把急性子逼成佛祖的环境里，他体内因吞噬二十多个窝头而积攒的庞大能量无处发泄，饱胀感并未因时间变慢而减轻，反而因为无所事事、连意念都转得费劲而被无限放大！
无聊！极致到骨髓里的无聊！
加上撑得快要原地升天的果冻身体！
林野那被迟滞折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翠绿、q弹、此刻正圆滚滚饱胀得像个超级大气球的果冻躯体上。一个极其幼稚、却又无比符合当下处境的念头，如同荒漠中的毒草般疯狂滋生、蔓延。
“捏…捏点啥玩意儿解解压吧…再这样下去，老子没炸，先疯了…”他艰难地、如同推动生锈门轴般，调动着果冻身体边缘的一小部分物质，如同控制一团粘度高得能粘住星球的橡皮泥。在慢速的世界里，这过程被拉长得如同行为艺术家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创作。
首先，他捏了一个小小的窝头战神头像。怒目圆睁（眼角还捏出了细微的鱼尾纹），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一口不整齐的“果冻牙齿”，完美呈现了一副“天杀的！还俺窝头！！！”的悲愤欲绝表情。惟妙惟肖，连那标志性的锃亮光头和周围象征性的几缕乱发都捏出了神韵。林野用意念控制着好不容易凝聚出的一根果冻“手指”，在那张愤怒的果冻大脸上，狠狠地、带着泄愤意味地戳了几下：“叫你嚎！叫你心疼你那破窝头！害老子差点撑死变成宇宙级果冻爆米花！戳！我戳！我戳戳戳！”
解压效果：微弱。怒气值-1。无聊感+10。
不够！远远不够！他的意念又挪到识海深处，那个欠揍的系统界面上。很快，一个模糊的、扎着夸张双马尾、叉着腰、小嘴撇到天上去、脸上挂着欠扁到极致的嘲讽笑容的萝莉头像，出现在果冻身体表面。林野“咬牙切齿”地捏着那张嘲讽脸，用意念疯狂吐槽：“窝头味儿营养膏！韧性窝头！还看好我！看好我撑死是吧？魔鬼！小魔鬼！腹黑小萝莉！”他控制果冻手指，在“系统萝莉”那挺翘的小鼻子上，用尽意念之力狠狠一按！噗叽！按出一个滑稽的、深陷下去的凹坑，让那张嘲讽脸瞬间变得有些滑稽。
解压效果：尚可。怨念值-1。内心稍微舒坦了一丢丢。
还是不够解气！饱胀感和慢速带来的烦躁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理智”。一个更清晰、更让他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挫骨扬灰的面孔浮现在意念中——叶辰！那个高高在上、道貌岸然、发布通缉令、把他林野逼得如同丧家之犬、在泥潭里打滚的混蛋！罪魁祸首！
林野的果冻身体一阵剧烈波动（在慢区看来只是极其轻微的涟漪），更多的物质被艰难调动起来。很快，一个更精细、眉目间带着睥睨众生、冷漠高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叶辰脸”出现在翠绿的果冻表面。这张脸捏得格外用心，耗费“巨资”（意念之力），连那微微上挑、透着不屑的嘴角，那仿佛看蝼蚁般的眼神，都刻画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让你通缉老子！让你装逼！让你当什么天道走狗！让你高高在上！”林野的意念在无声咆哮，怒火仿佛要点燃这慢速的时间。他控制果冻手指，在“叶辰脸”那光洁饱满、象征智慧（？）的额头上，狠狠地、反复地、用尽吃奶力气地弹着“脑瓜崩”！每弹一下，都感觉心头淤积的恶气被排出了一丝，清脆的（意念中的）响声让他通体舒泰。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枯枝。意念艰难驱动，一根细长尖锐、带着天然倒刺的小树枝，被果冻触须如同慢动作般卷起。林野控制着那根树枝，带着十二万分的恶意和一种近乎幼稚的、大仇得报的快感，瞄准了“叶辰脸”那总是微微扬起、仿佛在呼吸天地灵气的鼻孔位置，用意念发出无声的呐喊：
“让你鼻孔朝天！装！我让你装！插你鼻孔！代表月亮惩罚你！！！”
噗叽！！！树枝精准无比地、稳准狠地——插在了“叶辰脸”那高挺的鼻孔里！甚至还因为用力过猛（意念用力），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点尖锐的枝头，让整张倨傲的脸瞬间带上了一种荒诞的、滑稽的、极其接地气的痛苦表情！
解压效果：爆炸！畅快值+！恶气值清零！林野感觉自己的果冻灵魂都升华了！虽然身体还是胀，但心里爽啊！
就在林野沉浸在这幼稚却无比解压、让他暂时忘却了时间迟滞和身体饱胀的“果冻捏脸艺术”中，得意洋洋地看着那插着树枝、表情扭曲的“叶辰脸”时，一个冰冷、戏谑、带着浓浓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嫉妒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深处响起：
“呵，幼稚。”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冰面。
林野的意念猛地一僵。只见识海角落里，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仿佛阴影的黑衣林野（心魔化身），不知何时显出了模糊的身影。他抱着臂，虚幻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黑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嘴角挂着一丝讥诮的弧度。
“捏个破脸插树枝，就解恨了？”黑衣林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滑腻，直刺灵魂，“有本事，你捏个‘天道’的脸出来，然后用你这吃撑了的、快爆炸的果冻身子，原地起跳三百六十度旋转，把它砸个稀巴烂？那才叫本事！那才叫真泄愤！懂吗？懦夫！只敢对着替身撒气的可怜虫！”
林野：“……”他感觉刚发泄出去的那点畅快感，瞬间又被这心魔的淬毒嘲讽给堵了回来，果冻体内部一阵憋闷的能量逆流，胀痛感似乎更强烈了。这混蛋心魔，总是在他最爽的时候泼冷水！
就在这慢区死寂凝固、快区凝滞喧嚣、林野捏脸泄愤未遂反被心魔嘲讽、心魔抱臂冷笑的诡异僵持时刻——
轰隆！！！！！！那尊如同时间雕塑般、头顶凝固着巨大血焰问号、五分钟才象征性点一次头、捏着烤串的上古战魂，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慢动作！而是真正的、石破天惊、迅若奔雷的动作！仿佛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惊醒！
它那巨大的骷髅头猛地抬起，动作快得撕裂了慢区的粘滞空气！血焰眼窝中那凝固的、充满哲学困惑的“？”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了某种绝对禁忌的狂怒所取代！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烙印最深处的、被亵渎的暴怒！头顶那凝固的巨大血焰问号如同被投入了超新星核心，瞬间汽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血焰疯狂升腾！
紧接着，它那只没有拿着烤串的、缠绕着凶厉血焰、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巨大骨爪，裹挟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势和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怒意，并非拍向近在咫尺、正在讲经的小芸，也不是拍向远处的窝头战神或啸月，而是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快如闪电，凶如灭世惊雷！目标直指林野果冻身体表面、那个刚刚捏好、还插着树枝、表情滑稽痛苦的“叶辰脸”模型——狠狠拍下！
这一拍，与之前慢如树懒的状态判若两“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卧槽！！！”林野的意念只来得及爆出一句粗口，连惊恐都来不及完全升起。
咔嚓——！！！噗叽——！！！！
那精心捏制、耗费“巨资”、承载着林野无限怨念的“叶辰脸”，连同那根插在鼻孔里的树枝，以及承载它们的一大块翠绿色、q弹无比的果冻身体，在蕴含着洪荒巨力、缠绕毁灭血焰的骨爪下，如同被万吨水压机击中的劣质橡皮泥，瞬间粉碎！炸裂！化作一滩四散飞溅、冒着青烟的翠绿色粘稠浆液！连带着林野的意念都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幻肢痛”！
剧烈的、远超想象的疼痛感，伴随着果冻身体被强行撕裂的“触感”，如同亿万伏高压电流般瞬间席卷了林野的整个意识！这不是物理的疼痛，更像是某种存在本质被触及、被强行抹除一部分的剧痛！痛得他意念都在抽搐！
“呃啊啊啊——！”林野的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
更令人心悸的是，随着战魂这石破天惊、仿佛拍死了某个禁忌存在的一拍，整个洞穴内原本泾渭分明的快慢时间区域，如同被投入了反物质炸弹的湖面，界限瞬间变得模糊、扭曲、剧烈地沸腾波动起来！一股混乱到极点、远超之前重力反转的时空乱流，如同被惊醒的太古凶兽，开始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疯狂肆虐！时间的流速不再稳定，时而快如光子奔流，时而慢如质子衰变，甚至出现了诡异的逆流和断层！空间像破碎的镜子般折射出无数错乱的影像！
战魂头顶的血焰疯狂翻腾、咆哮，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狰狞、燃烧着毁灭与愤怒气息的火焰骷髅图案！它猛地站起身，巨大的骨躯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如同魔神降世！血焰眼窝先是死死盯着那滩被拍碎的、还残留着灰金气息的果冻浆液，仿佛确认了某种深仇大恨，随即又猛地转向矿洞深处那愈发清晰诱人的老面发酵香与清雅莲香传来的方向，张开巨大的下颌骨，发出一声无声的、却足以震荡灵魂、撕裂虚空的咆哮！那咆哮中充满了狂暴、愤怒，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极致狂躁！
前方的路，被彻底狂暴的时空乱流和这尊陷入未知暴怒、仿佛被点燃了火药桶的上古凶魂所阻隔。那净莲所在之地，从未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又如此危机四伏，仿佛隔着刀山火海和无尽的时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