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夜抵真定(1/2)
五百人的队伍,卸去了所有标识身份的旗帜、号衣,穿着杂色的皮袄、布衣,如同太行山中一股寻常的流民,又或者是一支规模稍大的商队护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秋末冬初苍黄的山色里。
引路的是马扩派来的两名斥候,绰号“钻山鼠”和“地里鬼”,皆是真定府本地人,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他们专挑人迹罕至的兽径、干涸的河床、甚至需要攀爬的崖壁行进,最大限度地避开官道和金军的巡逻队。
我与鲁智深、李逵、刘唐、史进、石秀几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鲁智深将禅杖用粗布包裹,扛在肩上;李逵的两把板斧也藏在行囊之中;我则提着那杆浑铁点钢枪,枪头也用麻布缠了。每个人都沉默着,将所有的精力都用于赶路和警戒。
山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从身边掠过,带来刺骨的寒意。沿途偶尔能看见废弃的村落,断壁残垣间,唯有乌鸦在聒噪,诉说着这片土地经历的苦难。有些废墟中,甚至还能看到未能及时掩埋的森森白骨,引得李逵这莽汉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低声咒骂几句金狗畜生。
我们昼伏夜出,渴饮山泉,饥餐冷硬的干粮。没有人抱怨,所有人都明白,此行干系重大,每一步都走在刀锋边缘。
第三日黄昏,我们终于穿出了太行余脉的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望无际、略显荒凉的华北平原。远处,一座雄城的轮廓在地平线上巍然矗立,城郭广大,墙高壕深,在夕阳的余晖下,如同一条匍匐在地的黑色巨兽。
真定府!
“钻山鼠”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一片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林地:“武松头领,前面就是‘乱葬岗’,是前些年战死官兵和被杀百姓的埋骨地,平时人迹罕至。我们可在那里潜伏至深夜,再靠近城池。”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队伍再次加速,如同幽灵般潜入那片荒凉阴森的丘陵之中。
乱葬岗,名副其实。荒草丛生,坟冢累累,不少坟包已被野狗刨开,露出里面的破席残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和绝望的气息。饶是这些见惯了生死的梁山好汉,身处此地,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我们寻了一处背风且植被相对茂密的洼地,下令全体隐蔽休息,噤声,不得生火。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夜幕如同墨汁般缓缓浸染天空,星辰渐次浮现,一弯冷月悬在天边,洒下清辉,却更添几分寒意。
我靠在一座残破的墓碑后,目光穿透稀疏的枯枝,紧紧盯着远处真定府城墙上那如同繁星般闪烁的灯火。城墙之上,巡逻兵士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来回走动,戒备森严。
石秀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到我身边,低声道:“二哥,我方才往前摸了一段,靠近了些看。城头上的守军……似乎比马扩将军情报中所说的要多上一些。巡逻的间隔也很短,不像守备空虚的样子。”
我心里微微一沉。难道是情报有误?还是完颜设也马提前得到了风声,加强了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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