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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铁证如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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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那些信是……是寻常问候……是……是……”他语无伦次,脸色惨白,试图寻找蹩脚的借口,但在如山铁证和三位主审官冰冷如刀的目光逼视下,任何苍白的狡辩都显得徒劳而可笑。他的心理防线,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

“文渊!”云逸看准时机,猛地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声音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也仿佛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文渊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之上,“陛下待你恩重如山,委以宰相重任,托付国政,信任有加!你身受国恩,非但不思回报,反而以权谋私,结党营私,卖国求荣,勾结外寇,窃取军资,信奉邪魔,动摇国本!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陛下的浩荡皇恩吗?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的供养吗?!事到如今,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想矢口否认,顽抗到底,试图欺瞒陛下,愚弄天下吗?!”

这一声蕴含了云逸部分真元的厉喝,如同实质般的冲击,伴随着惊堂木的巨响和话语中蕴含的凛然大义与强烈谴责,彻底摧毁了文渊最后的侥幸和心理支柱。

他看着堂上那枚代表着无上皇权、他曾无数次利用其权威、如今却审判着自己的玄铁令牌,看着周正明和狄怀英那充满鄙夷、愤怒与彻底失望的目光,看着周围衙役、官员们那冷漠、警惕甚至带着快意的眼神,再回想自己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生故旧遍天下的帝国宰相,短短数日之内,竟沦落到身披囚服、镣铐加身、众叛亲离、穷途末路的境地,这巨大的身份落差、权力崩塌带来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踉跄了一下,喉头一甜,一股腥甜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若非两旁衙役死死架住他的胳膊,他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脸上那最后一丝强撑的倨傲和阴沉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灰败与死气,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在这一刻被抽离。他深深地低下头,花白的头发散乱地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沉默了许久许久,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从他那干裂的嘴唇间,发出了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沙哑而充满了无尽绝望与悔恨的嘶吼:

“是……是老夫做的……都是老夫做的……老夫……认罪……”

他终于开口承认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接下来的审讯,变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在确凿如山、无法辩驳的物证面前,在自身彻底崩溃的心理防线驱使下,文渊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囊,又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开始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地交代自己的罪行。

他承认了如何利用宰相职权,与工部侍郎刘志远、兵部武库司主事王元奎等人勾结,通过在军械制造、核验、存储、调拨等各个环节篡改文书、以次充好、虚报损耗、秘密截留等方式,历时数年,将数量惊人的制式军械,包括弩机、横刀、甲胄、箭矢等,盗卖出去,并利用漕帮张莽控制的隐秘运输网络,将这些国之重器,源源不断地运往海外“星陨阁”指定的地点,换取巨额的黄金、珠宝以及一些中原罕见的海外资源。

他也详细交代了如何编纂、更新那本“百官谱”,利用各种手段搜集官员隐私和把柄,进行威逼利诱,结党营私,操控官员任免,打击政敌,将整个朝堂逐渐变成他文家的一言堂。他甚至承认了与某些边镇大将、实力藩王暗中往来,进行政治投机,为自己谋取更稳固的地位和更多的利益,其行为已严重逾越人臣本分。最后,在云逸冷静而精准的步步紧逼下,他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忏悔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如何在一次秘密会面中,被“星陨阁”派来的使者以长生不死和获取超凡力量为诱饵,开始信奉那尊被称为“寂灭星尊”的邪神,并定期举行隐秘的祭祀仪式,以期获得神只的“恩赐”。作为交换和“奉献”,他不仅提供军械,更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助“星陨阁”在帝国内部暗中搜寻所谓拥有“黄金血脉”的“圣血者”……

他的供词,条理清晰,细节详实,与之前查获的物证、以及其他涉案人员(如刘志远、被抓获的漕帮小头目)的口供相互印证,环环相扣,形成了一条完整、清晰、逻辑严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每一个环节,都有相应的书证、物证或人证支撑,将文渊及其党羽的罪行,牢牢钉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书记官的笔在特制的卷宗纸上飞快地舞动着,沙沙作响,如同春蚕食叶,将这桩帝国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宰相通敌叛国、结党营私、信奉邪神的重特大案件,一字不落、原原本本地载入史册,也为后续的定罪量刑,提供了最坚实的基础。

当文渊在最后一份按有他鲜红指印和亲笔签名的、汇总其主要罪行的供状上,完成画押之后,他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彻底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无物,望着大堂高高的穹顶,再无一丝生气,只剩下等待最终审判的麻木。

周正明看着面前书案上那厚厚一叠墨迹未干的供状,以及旁边堆积如山的证物清单,长长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他转向云逸和狄怀英,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坚定:“铁证如山,供认不讳。文渊所犯之罪,桩桩件件,皆证据确凿,其本人亦已画押认罪。此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可定了。”

狄怀英缓缓点头,老成持重的脸上满是凝重与肃穆,他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沉声道:“案情之重大,牵连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实乃国朝罕见。文渊虽已认罪,然其党羽尚未尽数清查,其所供述之海外势力‘星陨阁’更是心腹大患。依律,需立刻将此次审讯结果与全部卷宗证物,加急呈报陛下,恭请圣裁!最终如何定罪,如何处置涉案人员,如何应对海外威胁,皆需陛下乾坤独断。”

云逸站起身,目光扫过堂下如同失去魂魄般的文渊,心中并无太多奸佞伏法的快意,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巨石压胸般的感觉。文渊的伏法,是罪有应得,是正义的伸张。但他临死前供出的关于“星陨阁”的疯狂图谋、关于那尊邪神“寂灭星尊”、以及关于搜寻“圣血者”的骇人信息,却像一片更加浓郁、更加深不可测的乌云,沉重地笼罩在他的心头,也笼罩在帝国未来的天空之上。

“将人犯文渊押回天牢最深处,加派三倍守卫,十二时辰轮班看守,饮食医药严格检查,没有本官与周大人、狄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云逸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是!”衙役首领高声应命,指挥手下将瘫软的文渊如同拖死狗般架了起来。

“所有审讯卷宗、证物清单、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口供,即刻进行最后核对,用印封存!由我等三人联署,即刻送往宫中,面呈陛下!”云逸继续吩咐,目光转向周正明和狄怀英。

周正明与狄怀英皆肃然点头。当下,三人也顾不上休息,立刻指挥所属官员,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卷宗整理与封存工作之中。刑部大堂内,灯火通明,人影忙碌,直到夜幕降临,这份承载着帝国巨大伤疤与未来走向的沉重卷宗,才被小心翼翼地装入特制的铜匣,由一队精锐禁军护送,直奔皇城大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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