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兄如父护孤寡 寒门有爱胜春阳(1/2)
姬家茹背着手,看着几个孩子在荒地上忙活的身影,尤其是忠楜那认真的小模样,紧绷的嘴角难得地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暖意。
“家蔚这几个娃……”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虞玉兰说,“跟他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皮实,有股子犟劲儿。”
他顿了顿,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虞玉兰,声音压低了点,“前阵子,族里有些人吃饱了撑的,嚼舌根子,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说你要再找个人……倒插门,要…不然……就丢下孩子……改嫁什么的混账话。
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些闲得蛋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当不得真!有我姬家茹在,看谁敢胡吣!”
虞玉兰低着头,用小镢头机械地挖着一处草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家蔚出殡那天,场面冷清凄凉,是这位长兄,第一个站出来,夺过那引魂幡,扛在自己肩上,声音洪亮地说:“我弟姬家蔚,是条汉子!走得清清白白!不能窝囊了!”
也是他,当几个不着调的族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改嫁”、“找下家”时,他像头暴怒的狮子,抄起旁边一把挖坟的镢头,“哐当”一声杵在地上,指着那几人的鼻子吼道:“谁他妈再敢提一句这屁话,先问问老子手里的镢头答不答应!”那架势,生生镇住了所有歪心思。
这份情,她虞玉兰记在心里。
“我知道,大伯心善……”虞玉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这最朴实的几个字。
正说着话,院门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
是三房的姬家苏挑着他那副走村串巷的货郎担子来了。担子两头晃悠着些针头线脑、顶针纽扣、还有几包用油纸裹着的粗盐。
他放下担子,擦了把额头的细汗,脸上堆着憨厚的笑。“玉兰妹子,刚赶集回来,路过镇上点心铺子,给娃们捎了点麦芽糖,甜甜嘴。”
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小包,递给旁边眼巴巴望着的忠兰,又弯腰从担子里提出一个同样用油纸包好的小布袋,“这还有两升小米,是我一点心意。
熬点稠粥,给忠云这最小的娃补补身子骨,孩子太瘦了。”
姬家苏在镇上摆个小杂货摊,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为人最是热心肠,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姬字,都是一个老祖宗坟上磕头的骨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人饿肚子?那还是人吗?”虞玉兰看着那黄澄澄的小米,心里滚烫,连忙在身上摸索那几个铜板:“苏哥,这……这怎么好意思,钱……”
“哎!打住!”姬家苏立刻摆手,像被烫着似的,“提钱就见外了!记账?记什么账!这点东西算啥?等娃们长大了,有力气了,让他们给我看看摊子,搬搬货,那不就还上了?”他爽朗地笑着,又逗了逗啃麦芽糖啃得满脸花的忠兰。
族里的帮衬,像雪地里零星燃起的炭火,虽然微弱,却一点一点地,努力驱散着笼罩在这个破碎家庭上的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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