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骸虫洞（2/2）

域外·永昼之环——黑暗中有光斑跳动。云澈睁开眼时，看见六轮黑日高悬天际，苍白的光线里漂浮着晶状尘埃。他所在的浮空岛上布满蜂巢状建筑，每个六边形孔洞中都蜷缩着修炼者，他们的天灵盖伸出神经束与天空相连。

这是永昼之环，域外修士的朝圣之地。摇光递来盛着液态星光的琉璃盏，喝掉，能暂时压制混沌印记。

云澈抿了一口，液体在喉间化作星雾。他看见自己的血管变成半透明状，星辉与混沌在其中缠斗。他们修炼不需要灵气？他指向那些神经束连接天穹的修士。

看头顶。摇光弹指击碎一片晶尘。碎屑折射出亿万光丝，云澈这才发现整个天幕都是神经网——域外修士直接将识海接入星空意志，通过承受不同星域的记忆洪流来提升修为。

独眼壮汉突然闷哼倒地。他的神经束迸溅火花，皮肤表面浮现出陌生的星图。又疯了一个。摇光抬手冻结正在异变的同伴，承受不住星空意志，就会变成活体星图。

云澈跟着她走向蜂巢中枢。沿途看见修士们交易着各种诡异物品：装在琉璃瓶里的星域回声、用陨星泪滴制成的傀儡线、甚至还有被缩小的混沌兽幼体在笼中啼哭。

到了。摇光停在一面映照着星海的玉璧前。云澈在璧中看见倒转的星系，十二颗黑色太阳正在啃食行星带。更令他震惊的是玉璧右下角的落款——那分明是云家初代家主的星纹印章。

这是你们云氏先祖打造的诸天映照璧摇光触碰玉璧表面的裂痕，三百年前天道盟突袭时，被夺走大半碎片。

云澈突然按住抽搐的右眼。玉璧中的黑色太阳同时睁开瞳孔，他听见先祖的怒吼在骨髓中回荡。当那些黑日流出星辉血泪时，云澈的混沌印记突然沸腾，在皮肤表面形成逆旋的星图。

果然有效！摇光将整块玉璧拆解重组，永昼之环的星空意志能刺激混沌印记显形。现在，把手伸进映照核心。

云澈的指尖没入玉璧瞬间，整座浮空岛开始崩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亿万星系中穿梭，每个文明都在向他传递修炼秘法——机械族将恒星锻造成丹田，虫族女皇用血脉共振吸收暗物质，还有硅基生命体直接改写星辰运行轨迹来渡劫。

选最契合的那个。摇光的声音仿佛隔着星海传来。云澈的识海突然刺痛，某个碎片记忆自动浮现：燃烧的青铜灯正在将混沌转化为星焰，灯芯处坐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倒影中的少年突然睁眼。云澈惊恐地发现对方瞳孔里沉浮着七十二座混沌祭坛，而自己眼中倒映着同样的数量星辉神庙。

双生道种......两人同时开口。当云澈想要触碰对方时，永昼之环突然警报大作。

三十艘刻着天道盟徽记的星舰撕开天幕。为首的战舰甲板上站着云澈熟悉的身影——那位在祖祠为他主持觉醒仪式的三长老，此刻正将星神遗骸的心脏嵌入炮台。

叛徒！摇光拉弓的瞬间，云澈看见她后颈浮现天道盟的烙印。这个星狩统领的星纹之下，竟藏着罪囚刺青。

混沌星舰的主炮开始充能。云澈在毁灭光束中看见自己的两种未来：被混沌吞噬的魔瞳，或是化作星尘的神骸。当他在亿万种修炼之道中抓住那簇青铜灯焰时，永昼之环的所有神经束突然向他涌来。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云澈的左眼流出星辉，右眼滴落混沌，双手分别结出两种法印：原来这就是......钥匙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