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巫妖血誓，混沌余烬（1/2）
洪荒东海之滨，黑雾笼罩的海域正掀起万丈狂涛。
陈默立于混沌裂缝外的玄冰崖上，指尖流转着一缕灰黑色的诡气。这是从《圣墟》世界带出的诡物本源，经太虚法则炼化后，已能随心意化为攻防利器。此刻他望着黑海深处那片翻腾的血色漩涡，元神正以源术秘法解析着其中的法则波动。
“巫族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三日之前，十二祖巫中的帝江、祝融、共工联袂出海，在黑海布下“十二都天神煞阵”的雏形。阵眼处献祭了十万巫族勇士的精血，引动了地脉深处的混沌余烬，整个黑海的海水都被染成绛紫色，散发出足以腐蚀仙神元神的煞气。
陈默能看到血色漩涡中浮现的祖巫虚影——帝江的六足四翼搅动风云，祝融的周身腾起焚天烈焰，共工的发丝化作滔天巨浪，三人气息交织处，隐约可见一尊手持巨斧的巨人轮廓，正是盘古真身的投影。
“以精血为引，以煞气为媒，妄图召唤盘古残魂……巫族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指尖轻弹，那缕诡气化作游丝探入黑海。诡气与都天神煞触碰的刹那，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血色漩涡中骤然升起万千刀兵虚影，朝着玄冰崖的方向斩来。
“铛——”
陈默屈指一弹，开天神斧碎片悬浮于身前，碎片上的开天煞气与刀兵虚影碰撞，激起漫天法则涟漪。他眉头微蹙：“阵眼处的混沌余烬，竟比我那碎片中的还要精纯。看来当年盘古身陨时，确实有不少本源沉入了地脉。”
就在这时，黑海深处传来共工的怒吼：“何方鼠辈，敢窥探我巫族秘阵？”
巨浪翻涌间，一条体长万里的玄色巨龙破水而出，龙首上坐着身披鳞甲的共工。祖巫的神目扫过玄冰崖，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礁石——陈默早已运转太虚法则隐匿身形，连元神波动都被源术秘纹遮掩。
“奇怪，明明感觉到有外力入侵……”共工眉头紧锁，龙尾一甩，万千冰锥射向玄冰崖。冰锥落地时炸成齑粉，却连陈默的衣角都没碰到。
躲在虚空裂隙中的陈默暗自心惊。祖巫对法则的敏感度远超普通神魔，若非融合了诡物本源的隐匿特性，恐怕已经暴露。他悄然收回神识，转身朝着洪荒内陆遁去——巫妖之间的风暴已近在眼前，继续留在黑海太过危险。
遁走之前，他最后望了一眼血色漩涡。那尊盘古虚影的轮廓又清晰了几分，漩涡底部隐约有紫金色的气流升腾，正是混沌紫气的波动。
“巫族果然在黑海找到了混沌紫气……这下妖族怕是坐不住了。”
洪荒南天门，帝俊与太一正立于凌霄宝殿的丹陛之上，望着下方的星图沙盘。沙盘上以北斗七星为基，布列着三百六十五颗星辰，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位妖族战将的元神灯。此刻代表黑海方向的“尾火虎”星辰正剧烈闪烁，灯芯处萦绕着一缕黑气。
“巫族在黑海布下都天神煞阵，献祭了十万精血。”太一拍碎了手中的琉璃盏，金瞳中腾起三足金乌的虚影，“帝江那厮还放出话来，要在三月之后的‘血月之期’召唤盘古残魂，重定洪荒秩序。”
帝俊抚着颌下长须，脸色阴沉如水。他指尖划过星图上的紫微宫，那里代表着妖族的气运核心：“召唤盘古残魂是假，图谋混沌紫气才是真。黑海地脉中的混沌余烬，本就是我妖族先发现的。”
“兄长打算如何应对？”太一握紧了手中的混沌钟，钟体上的星辰符文隐隐发亮。
“通知十大妖帅，即刻起封锁南瞻部洲通往黑海的要道。”帝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另外，让羲和、常羲两位娘娘催动太阴太阳之力，在血月之期前加固周天星斗大阵。若巫族敢妄动，便让他们尝尝星辰之力的厉害。”
太一迟疑道：“可鸿钧道祖那边……”
“道祖合道后，早已不问洪荒纷争。”帝俊打断他的话，指尖在星图上一点，“况且这次是巫族先坏了规矩，就算闹到道祖面前，理亏的也不是我妖族。”
就在这时，星图上的紫微宫突然亮起一道紫金色光芒，光芒中夹杂着一缕灰黑色气流，瞬间扑灭了三颗妖将的元神灯。
“不好！”帝俊与太一同声惊呼。
那紫金色光芒分明是混沌紫气的气息，而灰黑色气流却透着诡异——既非巫族煞气，也非妖族神通，仿佛是某种从未见过的法则。
“查！给我立刻查出是谁在干扰星图！”帝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紫微宫直接关联着妖族气运，此刻异动绝非吉兆。
而造成这一切的陈默，正立于不周山的一处山巅。他望着掌心缠绕的紫黑二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刚才以诡物本源包裹混沌紫气，隔空冲击妖族星图，本是试探之举，却没想到效果如此显着。那灰黑色的诡气竟能直接侵蚀气运，连周天星斗大阵的防护都能穿透。
“《圣墟》的诡物法则，果然克制这些依赖气运的势力。”
他将紫黑二气收回体内，识海中的万界轮盘突然转动起来。代表《神墓》世界的光点变得异常明亮，轮盘中央浮现出一行字迹：【检测到混沌余烬与盘古残魂共鸣，可解锁《神墓》深层区域——神魔陵园核心】
“神魔陵园核心？”陈默心中一动，“那里莫非有与盘古相关的秘密？”
他没有立刻穿越，而是取出杨眉老祖所赠的杨柳籽。种子此刻已发芽长成寸许高的幼苗，幼苗的叶片上清晰地映出巫妖两族的气运走向——巫族的血煞之气如狼烟冲天，妖族的星辰之光却在诡气侵蚀下日渐黯淡。
“血月之期还有三月，足够我去《神墓》走一遭了。”
陈默将幼苗收好，转身踏入虚空。太虚法则与空间法则交织，撕开一道通往《神墓》世界的裂隙。
神魔陵园深处，比陈默上次到访时更加破败。
断裂的石碑上爬满了血色藤蔓，藤蔓的花苞中包裹着挣扎的元神；干涸的护城河底露出白骨堆砌的桥梁，每一根骨头都刻着“逆天”二字；陵园中央的巨塔倾斜欲坠，塔尖的镇魂碑上，“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的字迹正流淌着鲜血。
陈默运转诡物本源护体，缓步走向巨塔。与上次不同，这次的陵园中弥漫着浓郁的盘古气息，塔壁上的浮雕不再是神魔征战，而是清晰地刻着盘古开天的场景——只是画面的结尾处，盘古并非自然身陨，而是被一柄缠绕着混沌紫气的长剑刺穿了心脏。
“这是……”陈默瞳孔骤缩。
浮雕上的长剑分明是诛仙四剑的形制，而持剑者的身影虽然模糊，那团黑雾却与罗睺如出一辙。
“难道盘古并非开天后力竭而亡，而是被罗睺偷袭？”
这个念头让他元神剧震。如果浮雕内容属实，那洪荒流传的开天传说便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就在这时，巨塔顶层传来钟声。钟声并非金属所鸣，而是由亿万灵魂的哀嚎汇聚而成，每一声都让陈默的元神阵阵刺痛。他抬头望去，只见塔顶的镇魂碑上，竟缓缓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身着破烂的战甲，手持半截断剑，面容与盘古虚影有七分相似，却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又一个窥探者……”人影开口，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你看到的，是被天道掩盖的真相。”
“你是谁？”陈默握紧开天神斧碎片，随时准备出手。
“吾乃盘古残魂所化的守陵人。”人影自嘲地笑了笑，“或者说，是被罗睺与鸿钧联手镇压的‘叛逆’。”
他挥手指向浮雕：“开天之战末期，罗睺以诛仙四剑暗算盘古，鸿钧则以混沌道典禁锢盘古元神，二人瓜分了盘古的本源。所谓的身陨化万物，不过是他们为了掩盖罪行编造的谎言。”
陈默心头剧震：“那混沌紫气……”
“紫气中蕴含着盘古最后的意志。”守陵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罗睺与鸿钧无法完全炼化，便将其散入洪荒，妄图以天道之力慢慢磨灭。却没想到巫族能以都天神煞阵引动紫气，这才让吾有机会透过陵园显化真容。”
他看向陈默手中的碎片：“你身上有开天煞气，还有……不属于洪荒的法则。你到底是谁？”
陈默没有隐瞒：“来自异世的穿越者，想在这洪荒棋局中求一线生机。”
“穿越者……”守陵人喃喃自语，突然放声大笑，“天道不公，连异世的变数都引来了！好，好得很！”
笑声未落，他手中的断剑突然指向陈默：“吾可传你盘古真身的修炼法门，但你需答应我一事——血月之期时，助巫族召唤盘古残魂，揭穿罗睺与鸿钧的阴谋。”
陈默沉吟片刻。守陵人的话半真半假，但盘古真身的法门确实是他急需的。更重要的是，搅乱巫妖与天道的布局，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
“可以。”他点头应道，“但我要知道黑海混沌余烬的真正用途。”
“那是盘古的脊椎所化，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之法则。”守陵人指尖弹出一道金光，没入陈默眉心，“此法名《九转元功》，前六转可修出盘古真身，后三转……需你自己摸索。”
金光入体的刹那，陈默的识海中立起一座青铜巨门，门上映着九道符文，每道符文都蕴含着撕裂天地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虚法则与《九转元功》产生了共鸣，虚实转化之间，竟能模拟出几分盘古神力。
“多谢前辈。”
“去吧。”守陵人挥了挥手，身影渐渐淡去，“血月之期，吾会在黑海等你。记住，莫要被天道迷惑……”
话音未落，整座巨塔突然崩塌，神魔陵园的景象开始扭曲。陈默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立刻催动万界轮盘返回洪荒。
回归洪荒时，距离血月之期已不足三日。
陈默没有返回东海，而是直奔昆仑山。此刻的昆仑山上空，祥云缭绕处隐约可见鸿钧的道韵——显然，这位道祖也在关注着黑海的动向。
他隐匿在昆仑墟的一处崖壁后，运转源术窥探山巅的玉虚宫。宫门前的八卦台上，三清正盘膝而坐，老子的太极图、元始的盘古幡、通天的诛仙四剑（仿制品）悬浮于头顶，三人气息交织，正在推演着什么。
“师尊说血月之期恐有变数，让我等做好准备。”元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巫族召唤盘古残魂之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老子抚着青羊须，缓缓道：“天道运转自有定数，巫族此举逆天而行，必有反噬。我等只需静观其变，莫要轻易插手。”
通天教主突然冷笑：“二哥倒是看得开。若是盘古残魂真被召唤出来，揭穿了当年的事，你我这‘盘古正宗’的名头，怕是要落个笑话。”
元始脸色一沉：“三弟慎言！师尊早已定下道统，岂容你妄议？”
“好了。”老子抬手制止二人争吵，目光扫过虚空，“不管如何，血月之期时，护住封神台即可。那才是关乎未来道统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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