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旧日威权与狮子咆哮(世界历 8801-8850 年)(1/2)
世界历8801年
永寂黑渊已非往日的绝对虚无。一条浩瀚的暗金色长河取代了死寂,在其核心处缓缓盘旋,河水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凝固的时光碎片与亿万命运丝线交织成的光辉。光之钥|卡尔洛克·烈蹄-旧日便端坐于这长河中央的王座之上。他的形态愈发伟岸,人首马身的结构覆盖着仿佛由星辰内核锻造的暗金色铠甲,周身环绕的时光飘带每一次拂动,都映照出无数世界生灭、文明兴衰的刹那景象。他那双蕴含宇宙轮回的眼眸,此刻正穿透层层维度,漠然地审视着两个焦点:一是冥河深处那与他性质相斥的终焉意志,二是他麾下那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流涌动的暗影王朝。
“秩序的尘埃,终焉的归墟,皆在命运之网中挣扎。”卡尔洛克的多重声音在规则层面回荡,如同万千古老的编钟同时奏响,却又带着冰冷的精确,“而执网者,只需轻轻拨动……”
他伸出覆盖着暗金甲胄的手指,指尖一缕极细的命运之丝无声地颤动着,跨越无尽空间,指向了青云宗的方向。
世界历8812年,青云宗,玉石州城主府
玉石州的天空常年被冥河倒灌的阴霾笼罩,灰紫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滴下腐蚀性的黑雨。城主府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倪守道疲惫而焦虑的脸庞。他刚处理完一桩因冥河气息侵蚀导致灵田枯死的纠纷,额角还残留着汗水。
“大人,城西的防护阵法又需要加固了,冥河水的侵蚀速度超出了预估……”幕僚的声音带着绝望。
倪守道揉了揉眉心,刚想开口,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咔哒”声在他意识中响起。他猛地抬头,只见书房角落的阴影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并非暗影生物的入侵,而是更像……他自身“存在”的投影正在发生畸变。
“怎么回事?”他骇然低语,试图调动体内序列力量,身为城主的责任与力量本应与他紧密相连。但下一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关于如何布设最新型防护阵法的记忆正在飞速模糊,就像被无形的手擦去!与此同时,一段无比清晰、细节丰富的“记忆”洪流般涌入脑海——那是数年前,他强行冲击瓶颈,导致经脉尽碎、神魂濒临消散的“真实”经历!
“不!那不是真的!我明明成功了……”倪守道捂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呻吟,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他感觉自身与“玉石州领主”这个概念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剥离、修改。他试图反抗,精神力量如同怒涛般涌出,却在触及那无形壁垒时泥牛入海,他的挣扎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反抗,那命运的丝线缠绕得越紧。
他的眼神从痛苦、困惑,逐渐变得空洞、木然。最终,他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惊呆的幕僚用一种平板的语调说道:“我心力已竭,不堪重负,即日起……卸任领主之位。”
说完,他如同梦游般走出书房,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几乎在他离开的瞬间,一直在门外静候的时咏野缓步走入。他面容平和,眼神深处却有一缕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洞悉一切的暗金光芒一闪而逝。他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城主印玺,感受着其中残存的权限波动,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永寂黑渊中,卡尔洛克的手指轻轻一勾,那根连接着倪守道的、已然变得灰暗的丝线悄然断裂,而另一根连接时咏野的丝线则骤然明亮、稳固。“一枚棋子的落下,只为另一枚更合适的棋子让路。”旧日的低语在命运长河中不起丝毫涟漪。
世界历8822年,暗影王朝,嗜血城
嗜血城矗立在一片暗红色的荒原上,城墙由巨大的、仿佛仍在渗血的暗色巨石垒成,空气中永远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血腥气。今日,城头更换了旗帜,阴影与烈蹄族徽交织的新旗在带着腥味的风中猎猎作响。
新城主就任仪式正在主堡前的广场举行。怨魂|弗林·烈蹄-序列五,身披一套流动着阴影能量的狰狞铠甲,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面前,站着代表“隐者”诺特斯·烈火前来的阴影使者。
“弗林·烈蹄,隐者大人认可你的能力与忠诚。”阴影使者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墓穴,“从今日起,嗜血城交由你执掌,望你恪尽职守,勿负王朝厚望。”
“为了暗影的永恒!为了隐者大人的信任!”弗林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混杂野性与狂热的火焰,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他伸出双手,接过那枚由浓缩阴影核心打造的城市权钥。
就在他触碰到权钥的瞬间,一股磅礴阴冷的阴影能量涌入他体内,与他本身的烈蹄血脉和怨魂序列力量激烈碰撞、融合。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体表浮现出暗影与血丝交织的纹路,气息节节攀升。他猛地站起,转身面向广场上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阴影眷族与守军,高举权钥。
“嗜血城,将为王朝碾碎一切敌人!以旧日之名,以隐者之志!”他的咆哮引动了城墙上铭刻的古老符文,整座城池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渴望鲜血的嗡鸣。
远方,永寂黑渊中的卡尔洛克,目光扫过嗜血城的方向。他“看”到弗林身上那根原本偏向诺特斯的、深黑色的忠诚之线,正在一丝微不可查的暗金光芒影响下,悄然发生着偏转。“忠诚,是世间最坚固,也最易雕琢的材料。”旧日漠然地想着。
世界历8829年,青云宗,周天殿深处
这里是青云宗最后的净土之一,层层叠叠的纯白阵法光幕艰难地抵御着外部无孔不入的冥河黑气。国王封辰笑盘坐于阵法核心,他曾经威严的面容此刻布满疲惫,眼角、嘴角甚至脖颈处,都蔓延着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是冥河终焉之力缓慢侵蚀的印记。他周身散发出的纯白天使之王光辉,已不复往日璀璨,变得晦暗不明,仿佛风中残烛。
“游芬……同为封氏血脉,何至于此……”封辰笑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像是在吞咽冰冷的刀片,冥河的气息正从内部瓦解他的神性根基,“宗门……传承不能断……”
他试图凝聚神力,催动核心处那枚代表青云宗正统的玉玺,做最后一搏。纯白的光芒再次亮起,试图驱散周围的黑暗。然而,那冥河黑气如同附骨之疽,不仅未被驱散,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变得更加活跃,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神力倒灌而入!
“呃啊——!”封辰笑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拖入一片冰冷、死寂、万物终结的黑暗深渊。他看到了无数沉沦于冥河中的灵魂碎片,听到了它们永恒的哀嚎。他的纯白神光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最终,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却再无半点生机,皮肤迅速覆盖上一层灰败的死寂之色,仿佛一尊瞬间历经了千万年风化的石雕。
8829年青云宗封辰笑去世。
消息如同瘟疫般传开,残存的青云宗门人陷入了更深的绝望。王权的接连崩塌,比冥河的黑水更能侵蚀人心。
世界历8830年,青云宗,登基大典
新王的登基大典在昔日宏伟、如今残破的主广场举行。气氛沉重得如同铅块。稀稀落落的门人弟子站在满是裂纹的广场上,脸上多是麻木与茫然。时无尘身着勉强修补好的王者袍服,站在高台之上,他能感受到脚下大地深处冥河水的脉动,也能感受到无数道或期待、或怀疑、或绝望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朕,时无尘,今日于此危难之际,继承大统!”声音借助神力扩散,却依旧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沙哑,“青云道统,亘古长存!纵有冥河滔天,暗影环伺,吾辈亦当秉承先辈遗志,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他试图调动体内力量,展现新王的威严,青色的风雷之力在他周身隐约闪现。然而,就在他话语的尾音尚未完全消散之际——
“轰隆!!”
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广场边缘一根本就摇摇欲坠的巨大石柱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剧烈的震动来自地底深处,并非寻常地震,而是夹杂着冥河水特有的阴寒死寂之气【天灾】sall_earthquake@(1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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