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蜕壳者2(1/2)
从办公室出来,我脚步沉得仿佛每一步都拖着千斤重的铅块,每一下落地都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丝毫力气。
明晃晃的阳光直直地照在身上,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暖和,周身好似被一层冰冷彻骨的寒意紧紧裹着。脑海里全是李子果那些怪异得离谱的回答,像一团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乱麻,怎么理都理不顺。
那些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记忆,在他那里竟全然空白,这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心里头乱成一锅粥,彻底没了方向。
回到家,屋里光线昏暗得厉害,仿佛也在默契地配合着我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我连灯都懒得开,拖着沉重的步子径直走到电脑前,机械般地坐下,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打开浏览器,紧接着便开始疯狂搜索五一期间云岭山的新闻。
电脑屏幕散发的亮光照在我脸上,投下一片奇奇怪怪、让人心里发毛的阴影。
我的眼睛像是被死死黏在了屏幕上,一条消息都不敢放过,鼠标在网页上快速划过,点击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艰难地翻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条新闻冷不丁地闯进我的视线,我的手瞬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鼠标差点就从手中飞了出去。
那是五月五日发布的一条通告,标题写着:“云岭山发现一具无名尸体,死因不明”。刹那间,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感觉心脏都要直接蹦出嗓子眼儿了,心里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强烈到极致的不祥预感。
我壮着胆子,深吸好几口气,可那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我的恐惧,好不容易才抖着手点开新闻,里面的描述差点没把我当场看吐。
尸体躺在一处极为陡峭的山崖发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因为事发时没有其他同行的人,也没有任何目击者,过了整整四天才被发现。因为天气潮湿加上密不透风的山林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皮肉几乎烂成了一滩糊状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儿,根本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坐在电脑前的我仿佛真真切切地闻到了这股刺鼻腐臭的味儿透过屏幕扑面而来,下意识地就猛地捂住鼻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尸体的脑袋严重变形,像是被一个巨大无比、力道十足的重物狠狠砸过,整个脑袋都扭曲得不成样子。
眼球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两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空洞眼眶,那黑洞洞的样子,仿佛在直勾勾、阴森森地盯着这个世界,让人毛骨悚然。
嘴巴张得极大,露出几颗摇摇欲坠、泛黄且残缺不全的牙齿,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黏糊糊的黏液,在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活脱脱就像一个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鬼,要将人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碎成了一条一条的,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泥土和已经腐烂成绿色、散发着恶臭的腐肉。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仔细一瞧,那衣服的款式和颜色,可不就是李子果出发的时候穿的那件嘛!
那些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图案和细节,此刻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彻底将我最后的自欺欺人给捅破了,我再也没法骗自己了。
那一刻,我的大脑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像是脆弱的积木搭建而成,随时都要轰然崩塌。
冷汗像是决堤的洪水,从额头密密麻麻地往外冒,后背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寒意如同一条条冰冷的小蛇,从脚底不受控制地疯狂直往上窜,带动着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回想起李子果回来后的种种怪异,我终于明白,为啥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来真正的李子果,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云岭山!那个曾经与我朝夕相伴,无论是忙碌工作还是肆意玩耍都时刻相随的好兄弟,竟然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现在,那个“他”还若无其事地在我身边,这让我越想越害怕。
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现在在我身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个可怕的想法就像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刀,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痛。
恐惧和绝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鼻腔和口腔都被无尽的冰冷液体灌满,让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拼命挣扎却找不到一丝光亮,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吓得一整晚都没睡踏实,黑灯瞎火的房间里,死寂得让人毛骨悚然。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像是黑暗中潜藏的未知生物在蠢蠢欲动,稍微有点声响,就能把我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窗外时不时有车开过,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这静谧得近乎诡异的夜里显得格外扎耳,就好像有某种来自深渊的邪恶之物,正蹑手蹑脚地悄悄靠近,随时准备将我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可李子果那已然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尸体模样,还有他那些诡异得超乎想象的举动,就像被诅咒的幻影一般,在我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疯狂轮转,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让我根本无法入眠。
那漫长而又煎熬的夜晚终于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泛起一丝微光,微弱的光线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艰难地透进来,使得整个屋子看起来雾蒙蒙的,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又不祥的薄纱所笼罩。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二姨的号码。二姨在老家可是相当的有名气,十里八村的人都传言说她能看透那些不为人知的神秘之事。
村子里好多人但凡碰上科学怎么都解释不了的诡异怪事,都会第一时间去找她帮忙,大家对她既满心佩服,又无比信赖,她就像是村民们在面对未知恐惧时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电话拨通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像一只疯狂敲打的战鼓,手心也瞬间被冷汗湿透,那种感觉,就好像即将要揭开一个足以颠覆我认知的惊天大秘密。
“嘟……嘟……”电话铃声每响一声,都像是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抽打一下。
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终于通了。我急不可耐地把李子果的事儿一股脑儿跟她说了,语速快得如同机关枪扫射,声音里更是饱含着无尽的害怕和焦急,仿佛只有这样快速地倾诉,才能把我心底那快要将我吞噬的恐惧全都倒出去。
我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跟她讲述李子果那些怪异至极的行为,从他毫无征兆地突然换了口味,对原本喜爱的食物嗤之以鼻,到整个人仿佛失忆一般,对过去的事情全然忘却,再到那些令人胆寒、毛骨悚然的吃东西场景,每一个细枝末节的细节我都没落下,事无巨细地全盘托出。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这短短的一小会儿,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我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踩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内心被无尽的恐惧填满。
紧接着,二姨那严肃得近乎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你这么一讲,这个回来的李子果,十有八九是个山精野怪。山里那些修炼多年的动物,一旦成了精,就有本事夺人一魂,然后变成那人的模样。它能知晓这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所以才对近期的事了如指掌,可对于以前的事儿,它根本一无所知。你可千万得离他远远的,这东西邪门得很,沾上一点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二姨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沉重的大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心里直发慌。我甚至都能清晰地想象到她此刻皱着眉头,满脸写满担忧与警惕的模样,那一定是对某种极度危险事物的深深忌惮。
我心里有点将信将疑,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大家都崇尚科学,二姨说的这些,听起来就像是那些流传了千百年、老掉牙的传说故事,实在让人难以轻易相信。
可李子果之前发生的那些怪异事儿,又实在太过离谱,根本无法用科学常理来解释,那些超乎寻常的行为,就好像是从另一个神秘而又恐怖的世界传来的危险信号,不断冲击着我的认知底线。
我在心里盘算着,打算先暗中观察一阵子再说,其实我心底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盼望着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误会,说不定哪天就能找到一个正常点、能让我安心的解释。?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直接把我彻底推向了崩溃的深渊,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我提前回到办公室,本想着趁着午休时间处理点工作,好让自己能暂时忘却那些烦心事。
可当我一推开门,一股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汹涌地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笼罩心头,就好像即将直面一场无法想象的恐怖灾难。
然后,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恐怖画面。李子果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赫然放着一只还带着温热鲜血的生鸡。那只鸡的羽毛凌乱不堪,七零八落、乱糟糟地散落在办公桌上,鸡血还在不断地从鸡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在白色的办公桌上蔓延开来,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异常刺眼的血印子。
而李子果,此刻就像一个被饥饿驱使到疯狂的原始野兽,他直接伸出双手,用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撕开鸡的皮肉,指甲深深陷进鸡肉里,伴随着他疯狂的撕扯动作,鲜血四溅,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溅满了桌面,甚至还溅到了他的脸上、身上。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生鸡肉,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每吞咽一口,脖子上的喉结就剧烈地上下滚动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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