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零开始不是更有趣吗(2/2)
“明日?不行。”白渊摇摇头。
靳千阑皱眉,“为何?”
白渊如实道来:“明日本尊要与友人聚会,没空管你。”
“没空?”靳千阑面目些许狰狞,“就是方才同主公一块出来的那位?”
“嗯哼。”
“他是何人?”靳千阑追问。
白渊撑着下巴,娓娓道来:“他是‘天元将军’时临桉,昨日战胜魔军凯旋而归。可惜,本尊忘去给他贺喜了。”
靳千阑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不自觉蜷缩,心中暗涌潮动。
“他很强吗?”靳千阑吃味道。
白渊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当然强啊。”
“他可以护主公周全吗?”靳千阑沉声问。
白渊虽不懂他为何突然问这个,但或许是一个能激他好好修炼的引子。他想了想,肯定道:“是啊,将军不止可护本尊周全,还可护三界的百姓周全。他是我们天界的大英雄。”
“……这样。”靳千阑无话反驳,拳头悄然捏紧。
“怎么?你很崇拜他?”白渊纤长的手指点着桌面,一脸玩味地轻扫靳千阑。
靳千阑偏过头否认:“没有。”
白渊又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你也想成为时临桉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靳千阑转头看向黎白鸢,面不改色的问。
白渊唇角微勾,鱼儿就上钩了。他要把成为“英雄”的理念,灌输到靳千阑脑子里,那样他就会一心想变强,去救济苍生。那样剧情也可以美美的推进啦~
“那种受三界敬仰,万人瞩目的大英雄,所有人都爱戴他。”
“包括主公吗?”
白渊歪头眨眨眼,“什么?”
靳千阑直视黎白鸢的眼睛,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随意,而是很认真地问:“包括主公也爱戴他、敬仰他吗?”
“本尊?”白渊浅笑地摇摇头,“不会,将军同本尊竹马之交,说‘爱戴’和‘敬仰’未免太生疏了些。”
“那我也不会想成为那样的人。”靳千阑撇撇嘴,干脆吐出。
白渊顿了顿,剧情没按想象中那样发展,他不得不去深究,靳千阑方才话中的含义。
他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时临桉呢?总得有个目的……噢~他想黎白鸢崇拜他。也是,把昔日霸凌虐待他的人踩在脚底下,让他脖子仰断了也看不到自己的高度,那一定很爽啊!
聪明狡诈的老狐狸脑子灵光一闪,在戳穿小蛇的想法后,使出激将法:
“哦~你想让本尊敬仰你、爱戴你?”白渊直接抖出靳千阑的话里有话,把心思被看穿的人搞得不自然的咳了声。
白渊姿态妩媚地撩起散落的长发,眼神中却满是藏不住的轻蔑,睨着靳千阑道:“本尊也不会那样对你。本尊只爱戴比我强大的人,而你,永远成为不了那种人。”
靳千阑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抓紧衣袍,直到骨关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咬紧下颚,一双蛇瞳死死盯着黎白鸢。
白渊为稳住人设,丝毫没有怯场,继续施压道:“你是不是也很好奇,玉狐仙府上千名佣人,为什么本尊只欺辱你?这五百年年里,你一定想质问本尊很多遍了吧。本尊现在告诉你——”
“因为你太弱了,弱小到像地上的一只蝼蚁,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
“本尊,最厌恶弱者。”
这句话,白渊加重了音,就连表情都变了。他真佩服自己,感觉现在回去当演员,都可以拿个奥斯卡影帝了~
靳千阑握紧地拳头忽的松开,浑身好像卸力了般,连维持坐姿都是问题。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黎白鸢,咽喉似乎被人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刚说完这句话,白渊就有些于心不忍了,在看到弹幕满屏的哭哭表情,更觉得自己有罪!可他也没办法呀……
[呜呜……小蛇好,狐狸坏!]
[虽然黎白鸢说的是事实,以他的身份也根本不用顾忌小蛇的感受,但这也太直言不讳了吧!心疼小蛇……]
[小蛇快点长大变强吧!到时候回头一看,黎白鸢他算个什么东西?]
[黎妃够了,别说了!我心疼小蛇?????]
[哈哈!前面给黎白鸢洗白的看好了,他走的还不是恶毒人设吗?作者也承认他只是美丽炮灰而已~]
[不是啊,我看前面觉得还有点磕,甚至感觉小蛇在争风吃醋。画风怎么突变成这样?!莫名其妙就开撕架了??]
白渊看靳千阑这失神的状态,感觉自己用力过猛了,人小蛇才“八岁”,别给人家这么多压力。
他还是决定给颗糖,站起来走到靳千阑面前,刚想抬手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手只是刚靠近,便被靳千阑一掌拍开。
这可能是靳千阑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拍开黎白鸢的手后,他立马抬头看向黎白鸢。眼神却不是愤怒,更像是被逼得无可奈何地委屈。
空气静默良久。靳千阑嘴唇微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闪动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黎白鸢,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可惜,白渊这回并未发觉,靳千阑眼神中的欲言又止。只当他是在赶人走了,白渊佯装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看向窗外。
深蓝如绒的穹幕上,星河仿佛流动的微光,银屑般的星子疏密有致地游动、缓缓明灭。几缕薄纱似的紫气,不经意间流转于星河之间。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本尊也乏了。”白渊揉揉酸涩的眼睛。
“……”
白渊还是担心靳千阑过于内耗,临走前,看似随口说了句:“本尊今日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那都是过去式了,本尊说过要好好培养你的。都说是‘养成游戏’了,从零开始不是更有趣吗?”
靳千阑露骨地凝视黎白鸢,目光中的侵占意味难以掩盖,恨不得现在便把黎白鸢从高台上拽下,狠狠欺压在身下,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那晚黎白鸢走后,靳千阑的封印又发作了。
视野被心口那疯狂灼烧、跳动的烫金符文占据,每一次光芒的爆闪,都带来灭顶的剧痛。仿佛封印本身化作了一头狂暴的凶兽,要从里到外将他活活烧穿、碾碎!
他猛地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棉席,指节因剧痛而扭曲发白。冷汗不是渗出,而是瞬间瀑涌,浸透全身。
靳千阑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痛恨这封印——
为什么让他灵根损毁?为什么让他丧失记忆?为什么让他承受痛苦?为什么让他一个人独活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没有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