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岔路口的抉择（2/2）

他心头一紧，这个时间她怎么会打电话？连忙接通。

“皎洁……”电话那头，尹如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哭腔，“我……我头好晕，胃也很难受……刚才起来喝水，差点摔倒了……”

沈皎洁的睡意瞬间全无，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如月！你别动！我马上过来！”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在上班。

“不……不用，”尹如月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上班……别麻烦了……我躺一下就好……”

“说什么傻话！等着我！”沈皎洁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网吧里沉睡的客人。他飞快地跟另一个值班的网管打了个招呼，抓起外套就冲出了网吧。

清晨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尹如月出租屋的地址，不停地催促司机快一点。一路上，他的心悬在嗓子眼，各种不好的念头疯狂涌现。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在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虚耗夜晚。

赶到尹如月住处时，他看到她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他冲过去抱住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沈皎洁的声音都在发颤。

“不知道……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尹如月靠在他怀里，声音细弱。

沈皎洁立刻想到顾明川之前的叮嘱，想到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他不敢耽搁，一把将她抱起：“我们去医院！”

在医院急诊室，一番检查后，医生给出的初步诊断是“过度疲劳引发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并加重了她原有的体质虚弱问题。医生严肃地告诫：“年轻人，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尤其是她本身底子就弱，再这样透支，后果很严重。”

看着病床上挂着点滴、昏昏沉沉睡去的尹如月，沈皎洁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自责。他意识到，顾明川的离开，不仅带走了专业的医疗支持，也意味着，守护尹如月健康的责任，更多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可他呢？他连一份像样的、能让她不必如此拼命的工作都没有，甚至连夜晚都无法陪在她身边。

一种沉重的、近乎绝望的责任感，像山一样压了下来。

安顿好尹如月，天已经蒙蒙亮。沈皎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网吧交接班，然后回到那个所谓的“员工宿舍”——一个网吧后巷里用隔板搭出来的、仅能放下一张床的小房间，潮湿、阴暗，弥漫着霉味。

他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却毫无睡意。窗外传来清晨的车流声和鸟鸣，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世界，却仿佛沉入了更深的黑暗。顾明川选择了他的路，远走海外；尹如月在她光鲜的职场路上拼尽全力，几乎耗尽了健康；而自己，则被困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挣扎。

他们三人，仿佛站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岔路口，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各自驶向迷茫未知的前方。而沈皎洁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找不到出路，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份爱情，可能还有更多……包括那个他曾经在舞台上，发誓要守护的笑容。

在极度的疲惫和焦虑中，他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中，似乎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像是在评价，又像是在叹息，来自网吧深处某个永不熄灭的屏幕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