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共赴长生之途，欢歌笑语满乾坤（2/2）
容槿情看着眼前这一幕，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轻轻颔首：“嗯。”
无需多言。
凌边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哈哈一笑，袖袍一挥，操控着云舟调整方向，向着远方那片更广阔、更未知的天地驶去。
“好！那我们就一起，夺遍天下的笋，看遍世间的乐子！”
云舟加速，破开云海，如一道离弦之箭，投向那霞光万丈、山河壮丽的远方。舟上，男子的笑语，黑鸦的毒舌吐槽，麒麟憨厚的吠叫，还有那双魂犬兽体内传出的争吵与冷静分析，以及那清冷女子偶尔响起的、如冰雪初融般的简短应答，交织成一曲奇特却和谐的乐章。
仙途浩渺，前路未知。或许有险阻，有阴谋，有更强的敌人在阴影中窥伺。但此刻，凌边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有他们在身边，这条长生路，绝不会寂寞。
他神识内视，感受着丹田内那枚自行缓缓旋转、吞吐天地灵气的法相金丹，以及金丹深处，那一点虽然微弱、却仿佛与整个世界隐隐共鸣的奇异感觉——那是系统消散后，唯一残留的、属于天道意志的印记？他不确定。但他知道，属于他凌边·一言的故事，和这一鸟二狗（以及新加入的冰山美人）的传奇，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
未来的乐子，还多着呢。
……
就在凌边一行人驾驭云舟，逍遥远遁，以为暂时摆脱了所有纷扰，准备开始他们“夺笋看乐子”的新生活时，他们并不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在世界的最深处，某些亘古的、被天道规则严密封印了无数纪元的“东西”，悄然动了一下。
那并非实质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概念的苏醒，一种规则的松动。
在连光线和时间都几乎凝滞的绝对黑暗深渊中，一双无法形容其巨大、无法描述其形态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一道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缝隙。
没有光芒射出，没有威压弥漫，甚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只有一丝冰冷、漠然、超越了善恶与时空的“注视”，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空间壁垒与法则屏障，极其偶然地，或者说，是必然地，从那补全后、似乎更加稳固、实则因旧力已去、新力未生而呈现出某种短暂“脆弱平衡”的世界壁垒缝隙间，一掠而过。
那“注视”扫过无尽星河，掠过生灭不休的界域，或许也曾在那艘承载着欢笑与希望的云舟之上，停留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然后，那缝隙悄然合拢。
黑暗重归死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那最深沉的、连皇者境修士都无法感知的维度里，某种平衡，已经发生了极其微小，却可能引发滔天巨变的倾斜。
未知的阴影，已悄然投下。而乐子，似乎比凌边所能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云舟悠悠，穿行于云海霞光之间，将身后的宗门、世家、赞誉与纷争，都远远抛成了模糊的背景。
凌边负手立于舟头，感受着天风拂面，体内法相境巅峰的灵力如江河奔涌，圆融自在。失去“夺笋系统”的初期，确实有些许不适，仿佛习惯了拄着拐杖走路的人突然要独立奔跑。但此刻，一种更为扎实、完全属于自身的力量感充盈着四肢百骸。他心念微动，神识如无形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百里之内的云气流动、飞鸟轨迹，甚至更深层处稀薄天地灵气的微妙韵律，都清晰地映照在心湖之中。
这种掌控感，是系统那种“任务-奖励”模式无法赋予的。他微微握拳，指尖有灵光隐现，旋即散去。路，终究要自己走。
“嘎！凌老六，别在那儿凹造型了！”绝鸦不满地用翅膀拍打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感悟，“快想想，下一站去哪儿？这云舟好是好，就是忒无聊，连个能吵架的对手都没有！”它幽蓝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搜寻着可能的目标。
小林立刻凑过来，大脑袋蹭着凌边的腿，口水差点滴到他的靴子上：“汪呜！老大，饿！听说东边三千里外有个‘百味城’，灵厨遍地……”
“否决。”小凤冷静的声音响起，压制了体内小龙“去吃！去吃！”的嚷嚷，“百味城乃御兽山重要附属势力，人流复杂，我们刚刚脱离漩涡，不宜过早进入此类敏感区域。根据地图显示，西北方向八千里外，有一片名为‘万古青林’的原始山脉，资源丰富，妖兽盘踞，少有大型势力直接管辖，更适合我们初期休整与资源收集。”
“万古青林？听着就有很多结实的木头可以磨牙！”小林立刻转换了目标，兴奋地甩着尾巴。
凌边失笑，揉了揉小林毛茸茸的大脑袋。他看向容槿情，她正安静地坐在舟舷边，素手轻抚着云舟边缘流动的符文，目光投向远方绵延的山脉，侧颜在霞光映照下宛如玉雕。
“槿情姑娘觉得呢？”他问道。
容槿情收回目光，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天光：“我对地理不甚熟悉，你们决定便好。只是……”她微微顿了顿，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方才我运转功法时，隐约感到一丝极微弱的心悸，来源不明，转瞬即逝。或许是我多心了。”
绝鸦立刻来了精神：“心悸？嘎嘎！是不是被凌老六气的？我就说他这张脸看久了容易影响道心！”
凌边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心中却是一动。容槿情得了苏浅语的幻术传承，神魂感知远超同阶，她既然有所感，未必是空穴来风。他再次展开神识，更为仔细地扫描四周，甚至深入探查虚空，却一无所获。天地灵气平稳，空间结构稳固，并无任何异常。
“或许只是穿行云海，空间压力引起的些许不适。”凌边宽慰道，但心底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兆悄然升起。到了他这个境界，很多时候直觉比明确的感知更值得重视。
“嗯。”容槿情轻轻颔首，不再多言，但那丝极淡的疑虑并未完全散去。
为了驱散这略显凝滞的气氛，凌边笑道：“那就依小凤所言，先去万古青林。听说那里不仅有天材地宝，还有些上古遗留的残阵遗迹，正好适合我们‘寻幽探秘’。”他特意在“寻幽探秘”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引得绝鸦嘎嘎坏笑，小林兴奋地汪汪叫，连容槿情眼底也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云舟调整方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北方向的“万古青林”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云舟消失在天际线之后不久，他们原先停留的那片空域，虚空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没有能量溢出，没有空间裂缝，甚至没有任何光线和声音的变化，就那么一丝几乎无法被任何仪器或感知捕捉到的涟漪，悄然扩散，又悄然平复。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刚刚从更深层的空间“渗透”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天地。又或者，只是这片天地本身，因为某种根基层面的细微调整，而自发产生的一点“排异”反应？
无人知晓。
在凌边浩瀚的神识感知边缘，在那片看似平静的虚空深处，一丝比尘埃还要细微亿万倍的、带着绝对冰冷与死寂气息的“异质”，正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滴，开始以缓慢到令人窒息的速度，晕染开来。它没有攻击性，没有意识，甚至不具备实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锈蚀”，一种概念的“污染”。
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即便是一位皇者境强者刻意探查，也未必能发现。它只是存在着，静静地、缓慢地，改变着周围最基础、最微观的法则结构。
凌边站在舟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那片郁郁葱葱、弥漫着古老苍茫气息的“万古青林”，心中那点警兆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低鸣。他甩了甩头，将之归咎于系统消失后的过渡期敏感。
“管他呢，”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苟贱”意味的笑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笋来……嘿嘿。”
仙途漫漫，乐子与麻烦总是结伴而行。只是这一次，这“乐子”的源头，似乎来自比他们想象中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名状的黑暗深处。
云舟缓缓降下高度，准备进入那片未知的古老森林。新的冒险，似乎即将开始。而遥远的、超越他们认知维度之外的那一丝“锈蚀”，仍在无声无息地蔓延。
悬念，如同悄然织就的蛛网，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静静等待。
（悬念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