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雾巷抉择（1/2）

杰西卡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

她微微侧过头，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夹杂着模糊不清的“救命”二字，如同游丝般从右侧那条被浓雾吞噬的狭窄巷道深处飘来，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被彻底掐灭。

身旁的杨聿元也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他蹙起眉头，也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片刻。尽管声音微弱，但他敏锐的听觉还是同样捕捉到了动静。他转过头，看向杰西卡，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的视线越过杰西卡的肩头，投向不远处那扇在翻滚雾霭中若隐若现的光门。

他的意思清晰无误：出口近在咫尺，此刻最理性的选择是立刻离开，而不是节外生枝，涉足未知的危险。

杰西卡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全部含义。理智上，她完全明白这是最正确、最安全的选择：先确保自身脱离险境，才能寻求有效的救援。但情感上，那一声声微弱的求救，却死死拽住了她的心弦。这个纸扎世界的时间流速诡异莫测，天知道他们一旦离开，再折返回来时，这里会过去多久？如烟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更何况，求救的不是别人，是如烟。那个从她踏入这个古镇起，就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温柔体贴的姑娘。于情于理，她都无法硬起心肠见死不救。而且，一股冥冥之中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直觉，正在她心底无声的呐喊：如烟此刻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蹊跷和难以言喻的重要性。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她转向杨聿元，重重的点了点头，无声却的诉说着她的抉择。

杨聿元深知任何劝阻都是徒劳。他沉默的与她对视了两秒，最终，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艰难的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屏住呼吸，借助浓雾的掩护，如同两道紧贴地面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摸向那条传出呜咽声的巷口。

越是靠近，巷内的情形便越是清晰：三个穿着青黑色衣物、身形异常高大瘦削、轮廓模糊如同剪影的身影，正在巷内毫无规律地、僵硬地来回游荡着。它们的肢体动作极不协调，仿佛关节被无形丝线胡乱拉扯，一手拖着沉重的铁链，在石板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身体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会散架崩塌。而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正来自于这三个诡异身影巡逻路径的中心地带。

杰西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她迅速思考对策，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屏幕的微光在浓雾中映亮她专注的侧脸：“那个发光的门应该是出口。你得出去，帮我联系这个电话。”她敲下张夏的号码，将手机塞到杨聿元手里，继续打字，“我去试试救她出来。”

杨聿元看完，眉头立刻锁紧，一把夺过手机，回复得快速而坚决：“太危险了！我们根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一起走！”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杰西卡打字回应，眼神没有丝毫退让，直视着他，“听从指令。我有我的办法和必须去的理由。”

杨聿元沉默了几秒，指尖用力地敲下新的字句：“既然你坚持……那我等你。如果她受伤，我还能立刻进行紧急处理。”

杰西卡有些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出尔反尔，尽管雾气模糊了她细微的表情，但那份不赞同的气息却清晰地传递了过去。她继续打字，提出了一个近乎刁难的要求：“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帮忙，那你能去把那几个家伙引开吗？”

她本意是希望用这个极其危险的任务让他知难而退，乖乖的先离开。

她自己并非毫无准备。即便杨聿元不参与，她包里还有张夏给的“磷光喷剂”。那玩意被张夏称作为“灵界指明灯”，理论上，不仅能作为路径标记，避免迷路或者被某些强大的灵体拖入幻境，其特殊的光芒还能吸引到这类低智灵体的注意力。只是她从未实际应用过，本想借此机会试验一下。

谁料，杨聿元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复：“可以。但我需要你那个银色涂料。”

他……不会是想徒手去对付那三个高大诡异的阴兵吧？杰西卡脑中瞬间闪过这个荒谬至极的念头，这绝无可能！他一向冷静谨慎，不可能会如此鲁莽。那些阴兵力大无穷，动作完全违反生物力学，在她看来，就算像张夏那种一米八五，中等体型的男人，两个也未必能正面抗衡一个。

“你可别乱来！”杰西卡立刻打字警告，但还是将那小瓶特制的银色水银灵性涂料递了过去。

杨聿元接过瓶子，点了点头，回复道：“放心，我有分寸。你安心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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