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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大杂院的出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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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衣绳上虽然没挂衣服,但一看就知道它在微风里轻轻晃,因为和墙根下晒暖的老藤椅交错出了温柔的层次感。

镜头应该是压低了,掠过青砖缝里冒出的新绿,然后再拉高捕捉鸽子群掠过屋顶的弧线,灰瓦、红门在光影里交织在一起。

这跟他们自己用手机拍出来的图片,确实是很不一样啊。

后头几张图差不多都是特写。

镜头对准了门环上磨亮的铜绿,能够看到重重叠叠的指纹印嵌在上头,就像嵌入了岁月的沟壑里,这无疑是大杂院最沉默的注脚。

窗棂上糊着的旧报纸,边角卷着翘,把晨光筛成细碎的金点,落在炕桌上温着的搪瓷缸上,晃出粼粼的光。

墙角码着整整齐齐的白菜,带着泥土的湿气。

晾在铁丝上的腊肠垂着油珠,与廊下挂着的红灯笼相映,油光与红光在镜头里晕开,粗粝的砖石与温润的生活交融在一起,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最后几张终于有了人物,快门定格的时候,恰好撞见了郑大爷提着鸟笼穿过月洞门,笼中画眉扑棱翅膀的瞬间,与墙头上静立的猫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镜头追着脚步移动,掠过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串,红得热烈,又扫过趴在石阶上打盹的狗,懒得起身抬眼,陶莹正打扫完另一间屋子,从里屋走出来。

烟筒里冒出的淡烟在冷空气中慢慢散开,与远处胡同口驶过的共享单车一虚一实,看得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最后就是项安国和他小徒弟训练的那组照片。

第一张的快门掐在了空竹跃起的瞬间。

圆滚滚的家伙带着旋转的虚影,在晨雾里划出半道银亮的弧线,棉线如两道绷紧的银弦,一端攥在竹棍上,一端牵着空中的“小陀螺”,竹棍持有者的袖口被风掀起,手腕弯出有力的弧度,背景里是胡同灰瓦的剪影,雾汽让整个画面蒙着一层柔焦,把动和静结合得太好了。

第二张则是光影的特写,镜头对准了绳间高速旋转的空竹,金属轴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揉碎的阳光嵌在上面。

棉线在光影里拉出两道笔直的痕,一端连着布满薄汗的指尖,一端缠着转动的空竹,竹棍的木纹清晰可见,与空竹的金属质感形成鲜明对比。背景虚化成暖黄的光晕,只有空竹的转速与线的张力,在镜头里凝成触手可及的劲道。

第三张是低角度的拍摄,让青砖地面占满下半帧,空竹悬在画面中央,带着旋转的模糊轨迹,嗡嗡的鸣音仿佛要穿出画面。

项安国正在给小徒弟示范动作,他的身影半隐在廊下,只露出握棍的手和微弓的脊背,檐角的红灯笼垂在背景里,红得热烈。

阳光斜切过院落,把空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晾衣绳、老藤椅的轮廓交织在一起。

即便是陶莹丝毫不懂摄影,也能看出来,这套照片的可贵。

比他们自己上传做宣传的可好不止一点半点了。

她马上飞奔回大杂院儿去,正好赶上沈林帆退房。

陶莹把自家做的酱菜啥的,能塞的都给她塞过去:“真是太谢谢您了,这套照片拍着我都爱住过来了。”

沈林帆被她的说法逗乐;“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可半点儿没跟您开玩笑,”陶莹说,“所以这是我们一点儿心意,您可千万别嫌弃。”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林帆只好收下了。

当天沈林帆在回程的路上点开订房软件,上传了她拍摄的这些图,然后写上了——

“这次住宿的体验,让我想起厄休拉·勒古恩在《世界的词语是森林》离写的那样:我们于此相见之前我就见过你。你在一条小径上走着,年轻的树木在你身后生长,橡树和桦树,柳树和冬青,冷杉和松树,桤树和榆树,开白花的白蜡树,整个世界的屋顶和墙垣,不断获得重生。”

我好像很早以前就在记忆中见过你,老胡同里的大杂院儿。

或许是在儿时看过的电视剧《还珠格格》里,小燕子进宫之前就住在一个这样的大杂院儿里,有老人、有孩子、有树有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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