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降临（2/2）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更加拼命地向她游来。终于，他够到了她的手，紧紧抓住！
“我抓住你了！别怕！”他在她耳边喊道，声音因紧张和用力而嘶哑。
姚浏一手环住木曲儿的胸部，另一只手奋力划水，试图游回岸边。但湖水冰冷刺骨，两人的衣服都吸饱了水，沉重异常。再加上风浪太大，每前进一点都异常艰难。
“放开我吧...你一个人...可能还能...”木曲儿在咳嗽中断断续续地说，体温正在迅速流失，四肢开始麻木。
“别说傻话！”姚浏严厉地打断她，“要么一起上岸，要么就都留在这里！抓紧我！”
他的坚定给了木曲儿力量。她尽力配合着他的动作，但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又一个浪头打来，两人被淹没在水中几秒钟，重新浮出水面时都呛咳不止。
就在离岸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姚浏突然闷哼一声，脸色变得异常痛苦。
“怎么了？”木曲儿惊慌地问。
“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姚浏艰难地说，试图挣脱却无济于事。
是水草！大量生长在湖底的水草，随着湖水上涨被带到了浅水区，此刻像无数只绿色的手臂，紧紧缠绕住他的右脚踝，将他向湖底拖去！
“不！”木曲儿惊恐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自己也试图潜入水中帮他解开，但又一个浪头将她推开。
姚浏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木曲儿向岸边推去！这一推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加上浪头的助力，木曲儿竟然被推到了浅水区，能够勉强站住脚。
“姚浏！”她嘶喊着，想要返回深水区救他。
“别过来！”姚浏厉声阻止，同时仍在与缠住脚的水草搏斗，“上岸！快去岸上！”
但木曲儿怎么可能抛下他？她固执地向他的方向挪动，尽管水流依然湍急，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就在这时，她看到姚浏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挣扎的力度明显减弱。他在水下太久，已经开始缺氧！
“坚持住！我来帮你！”木曲儿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向他靠近。
姚浏突然猛地抬起头，吸了最后一口气，朝她喊道：“曲儿，活下去！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沉入水中，气泡从水面冒上来，然后越来越少。他挣扎的动静逐渐减弱，最后完全停止。
“不！不！姚浏！”木曲儿发疯似的扑过去，终于够到了他沉没的地方。她潜入水中，摸索着找到他的身体，拼命想把他拉出水面，但他的身体被水草紧紧缠绕，沉重得超乎想象。
她在水下睁大眼睛，透过浑浊的湖水，看到姚浏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看到他随着水草轻轻摆动的身体，看到他那份即使在失去意识前依然牵挂她的深情。
“救命！有人吗？救命啊！”木曲儿浮出水面，声嘶力竭地呼救，但暴雨和雷声淹没了她的声音。环顾四周，只有肆虐的风雨和汹涌的湖水，没有任何人影。
她再次潜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试图解开缠绕在姚浏脚踝上的水草。手指被粗糙的水草割破，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域，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他！一定要救他！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水草缠绕得异常紧密，姚浏的身体又已经完全无力，单凭她根本无法将他拖出水面。她自己也开始缺氧，头昏眼花，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如此反复几次后，木曲儿的体力也耗尽了。她绝望地意识到，靠自己根本救不了姚浏。她必须去找人帮忙！
“坚持住！我去找人救你！”她对着湖水哭喊，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听见。
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木曲儿艰难地爬上岸，踉跄着沿公路奔跑，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救。雨水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冰冷的湿衣紧贴在身上，但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姚浏还在水下！
跑了大约两百米后，她终于看到前方有车灯闪烁。一辆车正缓慢地向她的方向驶来！
“救命！救救我男朋友！他落水了！”她挥舞着双臂，冲到路中央，几乎撞在那辆车上。
车猛地停下，一对中年夫妇从车上下来，震惊地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木曲儿。
“怎么了，姑娘？出什么事了？”男子急忙问道。
“湖...我男朋友...被水草缠住了...”木曲儿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指着来的方向，“快救他...求求你们...”
夫妇俩立刻明白情况的紧急性。男子从车内拿出救援绳和手电筒，对妻子说：“打电话叫救护车和救援队！我跟这姑娘过去！”
三人迅速跑回事发地点。男子用手电筒照射湖面，但除了汹涌的波浪，什么也看不到。
“大概在哪个位置？”他焦急地问。
木曲儿指着姚浏沉没的大致区域：“就在那里！他被水草缠住了脚！”
男子将绳子系在腰间，另一端让木曲儿和后来的妻子紧紧拉住：“我下水看看，你们抓紧绳子！”
他跃入水中，沿着木曲儿指的方向潜水搜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木曲儿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她紧紧攥着绳子，指甲掐进了掌心，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手腕流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终于，男子浮出水面，脸色凝重地摇头：“没找到！水太浑浊了，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水草很多，下去太危险了！”
“不！他就在那里！再找找！求求你！”木曲儿崩溃地哭求，几乎要跪下来。
男子同情地看着她，但还是理智地摇头：“姑娘，这种情况...专业救援队马上就到，他们设备更齐全。”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很快，救援车辆和救护车相继赶到现场。专业救援人员了解情况后，立即展开搜救工作。
木曲儿被安置在救护车里，裹着保温毯，医护人员检查她的身体状况。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湖面上，眼睛死死盯着救援人员的一举一动。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又异常迅速。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但又害怕时间过去得太久，姚浏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终于，在经过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搜索后，救援人员有了发现。木曲儿看到他们从水中捞起一个人形物体，轻轻放在救援船上。
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船靠岸后，医护人员立即上前进行急救。木曲儿挣脱照顾她的护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她看到了姚浏。他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一动不动。医护人员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但他的胸膛随着按压起伏，自己却没有丝毫呼吸的迹象。
“姚浏...”木曲儿轻声呼唤，跪倒在担架旁，握住他冰冷的手，“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我...”
但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是凝固的眼泪。那总是带着笑意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再也不能说出温柔的情话或是叫她“曲儿”。
一位医生沉重地摇摇头，停止了心肺复苏，看了看手表，记录下了时间。
“不！不要停！继续救他！求求你们！”木曲儿抓住医生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哭求。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他在水下太久了...”
“不！他刚刚还在和我说话！他让我活下去！”木曲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紧紧抱住姚浏逐渐冰冷的身体，“姚浏，别离开我...我们才刚刚订婚...你说要永远在一起的...”
她抬起自己颤抖的左手，那枚戒指原本应该在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只有一道浅浅的戒痕：“你看，我的戒指也不见了...你还要给我买新的...你还要亲手给我戴上...姚浏，求求你...”
但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祈求，姚浏再也没有回应。他的身体逐渐冰冷，生命的气息已经完全离开了他。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减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乌云散开些许，透下几缕微弱的光线，照在姚浏平静却毫无生气的脸上，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哀悼。
木曲儿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她趴在姚浏冰冷的胸膛上，泣不成声。刚刚还温暖地抱着她的手臂，刚刚还对她微笑的嘴唇，刚刚还充满爱意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未来，他们所有的计划和梦想，都在这个暴雨的下午，被蓝月湖无情的湖水吞没。
救护车的红灯无声地旋转着，映在木曲儿空洞的眼睛里。她紧紧抓着姚浏已经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正在消逝的温度，就能阻止他离开她的世界。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