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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社会回归挑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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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像一把金色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劈开了卧室的昏暗。光线落在姚浏的眼睑上,他颤动了几下睫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上面有他和木曲儿一起挑选的、带着细微纹理的浅米色壁纸。身边,木曲儿依旧沉睡着,呼吸均匀绵长,脸颊枕着一缕乌黑的长发,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里。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正常”。重生归来,已经三个月了。身体在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中,逐渐找回了力量与协调。他可以自如地行走、奔跑,甚至可以偶尔和木曲儿打一会儿羽毛球。医生对他的恢复速度啧啧称奇,称之为“医学上的奇迹”。然而,姚浏知道,真正的挑战,远非肉体上的康复那么简单。

今天,是他尝试重返工作岗位的第一天。

“建筑设计师姚浏”,这个身份对他而言,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一件尘封已久、曾经无比贴身的旧衣,如今再次穿上,虽知是自己的,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合时宜,带着某种隔世的疏离感。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凝视着木曲儿的睡颜。她是他在那漫长而混沌的魂魄岁月里,唯一的光,是连接他与这个物质世界的唯一锚点。即使现在,他已经“回来”,这种深刻的连接似乎并未减弱,反而以一种更隐秘的方式存在着。比如现在,他虽然无法再像魂魄时期那样直接感知她的情绪波动,却能通过她眉心极细微的蹙起,或是嘴角放松的弧度,隐约察觉到她内心的安稳与满足。这种观察,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又倏地停住。一种莫名的怯意攫住了他。他害怕惊醒这静谧的幸福,更害怕……害怕面对卧室门外,那个属于“正常人”的、需要他去重新适应和拼搏的世界。

最终,他的指尖轻轻落在了她散落在枕畔的发丝上,冰凉顺滑的触感,带着她特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这味道让他心安,也让他愈发贪恋这温暖的被窝。

然而,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走向了七点。他深吸一口气,动作极其轻柔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微凉的木地板刺激着脚底的神经,让他彻底清醒。

洗漱,刮胡子,换上木曲儿昨晚为他精心熨烫好的衬衫和西装。镜子里的男人,面容清俊,眼神深邃,除了略显苍白些,与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设计师似乎并无太大不同。但只有姚浏自己知道,内里有多少东西已经天翻地覆。他试着对镜子挤出一个职业化的、自信的微笑,嘴角的肌肉却有些僵硬。那笑容看起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勉强。

当他系好领带,走出浴室时,木曲儿已经醒了。她拥被坐在床上,眼睛里还带着初醒的朦胧,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欣赏。

“我老公真帅。”她声音软糯,带着晨起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姚浏走过去,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吵醒你了?”

“没有,自然醒。”木曲儿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力道紧了紧,“紧张吗?”

姚浏没有立刻回答。他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温暖,有力地包裹着他微凉的指尖。这种实实在在的触感,无数次让他确认自己真的“回来了”。他该如何告诉她,他不仅仅是紧张?那是一种混杂着期待、惶恐、甚至还有一丝……畏惧的复杂情绪。他畏惧那些或好奇、或同情、或探究、或……怀疑的目光。

“有点。”他最终选择了一个轻描淡写的词,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这次的笑容自然了许多,“毕竟‘休假’了这么久,很多工作流程和软件更新可能都生疏了。”

木曲儿看穿了他的掩饰,却没有点破。她只是倾身过来,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别担心,你是姚浏,是那个曾经拿下‘金筑奖’最佳新人奖的天才设计师。专业知识和技术,捡起来很快的。大家……大家都会欢迎你回来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鼓励,但姚浏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中那微不可察的停顿。大家真的都会欢迎他吗?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姚浏,他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奇闻,一个活在都市传说里的人物。人们看待他的眼光,怎么可能毫无杂质?

早餐是木曲儿准备的,煎蛋,烤吐司,牛奶,简单却营养均衡。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阳光完全铺满了餐厅,窗外传来小区里孩童嬉戏的声音,以及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这一切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场景,本该让人安心,姚浏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

“我送你上班?”木曲儿收拾着餐具,提议道。

“不用了。”姚浏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自己可以。你今天不是还要赶那套系列插画的终稿吗?”

他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需要时刻照顾的“病人”。独立重返职场,是他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木曲儿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理解取代。“好,那你自己小心。中午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姚浏点头,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走了。”

推开家门,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停车场按键。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他的车,那辆因为长期闲置而落了厚厚一层灰的轿车,早已被木曲儿和苏雨联手送去彻底清洗保养过,此刻静静地停在他的车位上,光洁如新。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清洁剂和皮革混合的味道,陌生得让他恍惚了一瞬。

插入钥匙,启动引擎。低沉的马达轰鸣声在封闭的地下空间回荡,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握紧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那段作为魂魄漂浮在木曲儿身边,无形无质、无需应对任何世俗纷扰的日子,是真的彻底结束了。他现在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工作、需要社交、需要面对所有现实压力的、活生生的人。

驶出小区,汇入早高峰的车流。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刺耳的喇叭声、呼啸而过的引擎声、行人嘈杂的交谈声……所有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声浪。作为魂魄时,他也能“听”到声音,但那更像是一种隔着水层的、模糊的背景音。而现在,每一种声音都如此尖锐、具体,带着强烈的物理属性,冲击着他的鼓膜,也冲击着他似乎还未完全适应这具肉身的神经。

他不得不将车窗全部关上,打开空调,试图隔绝一部分噪音。但这并没有让他感觉好多少。拥堵的车流像一条凝滞的河流,缓慢地向前蠕动。每一次刹车和启动,都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和烦躁。他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心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不仅仅是堵车带来的焦虑。他感觉到,某种在魂魄时期曾拥有过的、对周围环境的敏锐“感知力”,似乎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一种他无法控制的方式,悄然复苏了。他能隐约捕捉到旁边车道里,那个不断看表、满脸焦灼的司机内心的急迫;能感觉到前方公交车里,挤在一起的乘客们散发出的疲惫与麻木;甚至能察觉到更远处,高楼某扇窗户后,某个早起白领对着电脑屏幕时的那份厌倦……

这些情绪像无形的丝线,从四面八方飘来,试图缠绕上他,侵入他的意识。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杂乱的感知驱逐出去。他必须集中精力开车,必须像个“正常人”一样。

终于,车子停在了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写字楼地下停车场。他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刻下车。他需要几分钟来平复呼吸,整理心情。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镜中的自己,脸色似乎比出门时更加苍白了几分,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姚浏,你可以的。”他对着镜子,低声告诉自己,“这只是第一天,只是一个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进了电梯间。

电梯金属墙壁光可鉴人,映出他略显紧绷的身影。电梯上升时带来的失重感,让他胃部微微不适。当电梯门在design2工作室所在的楼层打开时,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迈出了那一步。

工作室的前台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姑娘,看到他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那亮光又被一种混合着好奇和些许紧张的情绪所取代。

“姚……姚工!早上好!”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刻意营造的热情,“欢迎回来!”

“早上好,小陈。”姚浏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温和,“好久不见。”

他快步穿过开放式的办公区。原本有些嘈杂的讨论声、键盘敲击声,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凝滞。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直接、或隐蔽地,从各个角落投射到他身上。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试图从他身上解读出“死亡体验”的痕迹,或是“奇迹生还”的秘密。

他强迫自己目不斜视,走向记忆里属于自己的那个靠窗的工位。工位被打扫得很干净,电脑也是新配置的,甚至桌上还摆着一盆绿意盎然的欢迎植物。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小心翼翼的观察氛围,几乎让他窒息。

“姚浏!”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

姚浏回头,看到陈浩快步走了过来。陈浩是他生前的同事兼好友,也是在他魂魄时期,为数不多给予木曲儿支持和理解的人之一。此刻,陈浩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家伙!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感觉怎么样?身体都恢复好了?”

看到老朋友,姚浏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还好,差不多了。”他笑了笑,“就是感觉手有点生,很多东西要重新学。”

“嗐,以你的能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陈浩揽着他的肩膀,声音洪亮,似乎有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你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老大说了,让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不着急接项目。”

姚浏感激地看了陈浩一眼,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缓解压力。然而,就在陈浩靠近他,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瞬间,一股清晰的情绪波动像细微的电流般传入姚浏的感知——那不仅仅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夹杂着一丝深刻的、未曾完全消散的悲痛,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还有一点点面对他时的、连陈浩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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