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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能力控制训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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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张大师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具有引导性,“将你的注意力,从外界收回,如同将四散的风,缓缓聚拢。首先,感受你的呼吸。”

姚浏依言闭眼,尝试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鼻腔吸入的空气,微凉;呼出的气息,温热。胸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他的注意力就开始涣散。书房里尝试阅读时的无力感再次袭来,甚至更甚。因为他此刻刻意求“静”,反而将那无处不在的“噪音”衬托得更加清晰!

他“听”到了院子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那声音背后,似乎带着风本身的自由与不羁;他“听”到了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那声音里裹挟着无数陌生人的匆忙、疲惫或归家的急切;他甚至能模糊地“听”到身边木曲儿安静坐着时,内心那份对他的关切与微微的紧张;以及张大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如同古井深潭般、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平和与深邃……

各种或细微或模糊的情绪碎片,像一群嗅到花蜜的蜜蜂,嗡嗡地试图闯入他刚刚试图建立的、脆弱的宁静空间。他的大脑像一块失控的磁石,不由自主地被这些信息吸引、拉扯。

他皱起了眉头,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勿抗拒,勿追随。”张大师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磐石般稳定,“觉察到思绪飘走,情绪来袭,如同看到天空飘过的云,看到水中游过的鱼。看到即可,不评价,不纠缠,轻轻地将注意力,再次带回到你的呼吸上。”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姚浏感觉自己像是在暴风雨中,试图去抓住一根纤细的稻草。每一次将注意力拉回呼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而下一刻,又会被新的“情绪云团”或“思绪游鱼”带走。挫败感如同阴冷的潮水,开始一点点淹没他。他感觉自己像个无能的失败者,连最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

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感到一种熟悉的、仿佛要被那些杂乱信息吞噬的窒息感正在逼近。

“深呼吸,”张大师的声音依旧平稳,“观想你的心,如同一方庭院。外界的风雨声、人语声,都在庭院之外。你坐在庭中,只是感受风的来去,云的舒卷,不为其所动。若有不速之客(强烈的负面情绪)试图闯入,不必愤怒驱赶,只需坚定地意识到:‘此非我庭中之物’,然后,将注意力,再次放回你庭中那棵唯一的树——你的呼吸之上。”

“庭院”的比喻,像是一道屏障,虽然薄弱,却给了姚浏一个具象化的防御概念。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构筑那样一个宁静的庭院,自己坐在中央,而外面那些嘈杂的“情绪声音”,都被隔绝在篱笆之外。当一股尤其强烈的、仿佛带着焦躁意味的情绪波动(可能来自远处某个路人)试图冲破“篱笆”时,他按照指导,在心中默念:“此非我庭中之物”,然后努力将意识聚焦于鼻腔处气流的进出。

这一次,那焦躁的情绪似乎被短暂地阻隔了一下,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那种被直接冲击、仿佛要同化的感觉减弱了。就像隔着玻璃看窗外的风雨,虽然能看见、能听见,但风雨却无法直接淋湿自己。

这微小的成功,给了他一丝鼓励。他继续尝试,呼吸渐渐变得稍微绵长了一些,虽然思绪依旧像顽皮的猴子,不断跳跃,但他拉回注意力的速度,似乎快了一点点。

然而,好景不长。当他稍微放松一丝警惕,一股浓烈的、带着悲伤和绝望意味的情绪波动,不知从何处袭来,如同冰冷的墨汁,瞬间染黑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庭院”。这情绪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姚浏仿佛能“看到”那无声的哭泣和灰暗的色彩。他的心猛地一揪,自己的情绪也瞬间被染上了一层阴郁,呼吸骤然急促,刚刚构筑起来的心防几乎在瞬间瓦解。

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刚才那一刻,他几乎要再次被那外来的负面情绪完全淹没。

“很好。”出乎意料地,张大师却点了点头,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赞许。

姚浏困惑地看向他,带着失败的沮丧。

“你觉察到了它的强大,并且没有完全被它卷走,这就是进步。”张大师解释道,“初学之人,如同幼儿学步,跌倒乃是常事。重要的是,每一次跌倒后,你是否还能站起来,继续尝试。感知到强烈的负面情绪,说明你的‘映照’能力极强,这本身并非坏事。关键在于,你能否在你与那‘倒影’之间,保持一份觉察的距离,知道那是‘水中的月亮’,而非你‘天上的月亮’。”

木曲儿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眼中充满了鼓励。姚浏接过水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他喉间的干涩和胸口的闷胀。他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极度疲惫,比进行任何体力劳动都要累。

接下来的时间里,姚浏又尝试了几次。有时能维持十几个呼吸的相对平静,有时则很快就被各种内外的干扰打回原形。他像是在惊涛骇浪中学习驾驶一叶扁舟的新手水手,时而能勉强稳住船身,时而又被一个浪头打得晕头转向。

训练结束时,窗外已是夕阳西沉。橘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户,为古朴的工作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姚浏感到身心俱疲,太阳穴依旧在隐隐作痛,大脑像是被塞满了一团湿重的棉花,混沌而沉重。但他心中,却不再像来时那样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张大师送他们到院门口,临别时,他看着姚浏,语重心长地说:“小友,此非一日之功,亦非一帆风顺。你的心湖曾被彻底搅动,如今欲求平静,需有滴水穿石之耐心。每日坚持练习,不拘长短,但求专注。久而久之,自能见功。记住,你的心,是你唯一且最终的道场。”

回程的车上,姚浏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透过眼帘,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晕。他依然能感觉到那些来自外界的、细微的情绪波动,像背景噪音一样存在着。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抗拒或分析它们,只是试着将它们当作车窗外流逝的风景,知道它们存在,却不与之过多纠缠。他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自己缓慢而深长的呼吸上,放在身边木曲儿驾驶时那平稳安宁的气息上。

这很难,非常难。他的意识依旧会不由自主地被拉走,负面情绪袭来时,那种沉重与不适依旧真切。进展缓慢得几乎令人绝望。

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走的路。为了木曲儿,为了父母,为了那些真心关爱他的人,也为了他自己——那个渴望重新拥抱平静生活、不再被自身能力所困的姚浏。

这条路漫长而崎岖,布满了内心的荆棘与风浪。但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至少,他不再是在黑暗中盲目挣扎,他看到了方向,哪怕那光亮,此刻还如此微弱,如此遥远。

他微微侧头,看向正在专注开车的木曲儿。她的侧脸在流动的城市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而坚定。他悄悄伸出手,覆盖在她放在变速杆的手上。

木曲儿微微一愣,随即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没有言语,但那一刻,所有的鼓励、支持与不离不弃,都已通过交握的双手,传递彼此心间。

这温暖而实在的触感,比任何冥想的观想,都更能让他感到一丝暂时的安宁与力量。他知道,这场与自己、与能力的漫长战役,他并非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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