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了只鸟!(2/2)
陈实感觉手中的扫把似乎砸中了什么坚韧而滑腻的东西,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脱手!
体感预警那尖锐到极致的警报声,如同被掐断了电源,戛然而止!那股笼罩全身、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粘稠的致命恶意,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陈实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了。
那条刚刚还如同死亡闪电般扑向小鸟的碧鳞蛇,此刻正狼狈地蜷缩在水潭边的浅水里,距离岩石和小鸟足有一丈多远!它那暗褐色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三角形的蛇头上,靠近七寸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道清晰的、被扫把硬草束抽打出来的淤痕!蛇信疯狂吞吐,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陈实,充满了暴戾和怨毒,但似乎也带着一丝……惊惧?
陈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还在微微颤抖的破扫把,又看了看那条明显被他刚才那闭眼瞎抡的一下打退的碧鳞蛇,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打中了?还打退了它?
就在这时,那条碧鳞蛇似乎缓过劲来,身体猛地一弹,再次化作一道褐影!但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岩石下的小鸟,而是……陈实!
冰冷的杀意再次锁定了他!
“妈呀!”陈实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点“打退毒蛇”的荒谬感瞬间消失!他再次闭紧双眼,双手握紧扫把,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感觉中那股恶意袭来的方向,又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疯狂乱舞!嘴里发出更加凄厉的怪叫!
“走开!别过来!滚啊——!!!”
扫把柄在他手中剧烈地颤抖哀鸣,稀疏的草束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破风声。他像个被吓疯了的陀螺,在原地一边怪叫一边疯狂转着圈乱挥扫把,动作笨拙滑稽到了极点!
这一次,他没有再听到击中实体的闷响。
只有水花被搅动的声音,和那条蛇快速游走时摩擦水草发出的“沙沙”声。
体感预警没有再响起。那股冰冷的杀意也彻底消失了。
陈实喘着粗气,浑身脱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已经浸透了他全身。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水潭边空空荡荡。那条碧鳞蛇……不见了踪影。只有水面上一圈圈扩散的涟漪,证明它曾经存在并仓皇逃离。
岩石下,那只翠羽小鸟似乎也被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动静吓呆了,蜷缩在沙地上,小小的身体不再颤抖,只是用那双黑豆般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陈实这个手舞足蹈、怪叫连连的“救命恩人”。
陈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潮湿的草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破扫把脱手掉在一边。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手脚冰冷发麻。
他……活下来了?还……还打跑了一条毒蛇?
荒谬!太荒谬了!
他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旁边那把“立下大功”的破扫把,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难以置信的荒诞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只想放声大笑,或者大哭一场。
【叮!检测到宿主经历极端危险并成功化解。被动技能“低调好运光环”激活度提升!奖励:应急反应速度+5%】
【叮!检测到宿主对弱小生灵施以援手。奖励:动物亲和力微弱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语?
陈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急反应速度?是指刚才闭着眼睛瞎抡扫把的速度吗?动物亲和力?那只鸟没被他吓死就不错了!
他瘫在草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目光再次投向岩石下那只小鸟。小家伙似乎也缓过来了,正尝试着用那只完好的翅膀支撑身体,一瘸一拐地想要站起来,但受伤的翅膀让它每一次尝试都显得那么艰难。
陈实犹豫了一下。他不敢靠近,生怕惊动了那条可能还潜伏在附近的蛇。但看着那小鸟无助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它那绝望的哀鸣……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在身上摸索起来。摸遍了所有口袋,只在怀里找到半块硬邦邦的、他省下来当晚餐的杂粮窝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窝头掰下一小块,然后屏住呼吸,用两根手指捏着,像投掷炸弹一样,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朝着小鸟旁边的干燥沙地扔了过去。
“啪嗒。”
一小块窝头落在沙地上,距离小鸟只有半尺远。
小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猛地缩了一下脖子,警惕地看着那块窝头,又看看陈实。
陈实赶紧收回手,缩回岩石后面,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尽量藏好,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观察着。
小鸟犹豫了很久,黑豆般的眼睛看看窝头,又看看陈实藏身的方向。最终,饥饿战胜了恐惧。它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小爪子,凑到窝头旁边,试探性地啄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叼起那块比它脑袋还大的窝头碎块,扑棱着那只完好的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了起来!
它飞得不高,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掉下来,但最终还是挣扎着飞过了水潭,消失在对面茂密的山林之中。
陈实看着小鸟消失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都结束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那把“功臣”扫把,拍掉身上的草屑和泥土。水潭边一片狼藉,落叶没扫多少,倒是被他刚才那番“狂舞”弄得乱七八糟。但他现在一点打扫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差点让他送命的鬼地方。
他扛起扫把,一步三晃地往回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夕阳的余晖将他微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平静下来的水面上,显得格外疲惫和狼狈。
“英雄救美?”他自嘲地咧咧嘴,“救了个鸟……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倒霉催的……”
他苦笑着摇摇头,扛着那把破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返回药田的小路。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一些水潭边的血腥气。
只有岩石下沙地上残留的几滴暗红色血迹和一小片凌乱的爪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被迫的“救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