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铁条衍道,一念惊仙(2/2)
一声轻响,如玉磬轻鸣,道韵悠长。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千鸟”那无坚不摧的刀罡尖端,竟被一股无形道力精准引导,点在了铁条最前端那锈迹斑斑之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法力肆虐的冲击。
下一刻,柳生十兵卫只觉得一股圆融无比、却又浩瀚如星海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他体内疯狂旋转的金丹竟猛地一滞,灵力运行瞬间紊乱!
他闷哼一声,口中溢出一丝金色血液,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手拍中,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云台边缘的防护光幕上,光幕剧烈荡漾,他才勉强滑落在地,以剑拄地,剧烈喘息,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剩下无边的震骇、茫然与……一丝道心破碎的痕迹!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一根毫无灵力的凡铁,一个毫无烟火气的动作,轻描淡写地破掉了金丹修士引动道则、撕裂空间的绝杀一击?甚至还差点引动对手金丹反噬?!
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对金丹境界、对修仙体系的认知!
“道域!是真正的道域!非是法力领域,而是……规则领域!”李慕白猛地站起,身下的玉座轰然炸裂!他眼中满是骇然与狂热,“他才金丹初期啊!怎么可能触及并掌控规则之力?!这绝非功法所能解释!这是……这是对‘道’的本质领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苏浅雪掩住朱唇,美眸中异彩爆射,周身的百花法相都不稳定地摇曳起来:“并非以力破法,而是……他的‘道’凌驾于柳生的‘道’之上!仿佛在那铁条划定的范围内,他的意志便是规则!寂灭刀意、金丹法力、空间皮毛……一切外来之力皆被排斥、化解……这是……言出法随的雏形!是元神真君才有可能触摸的领域!”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阿骨打张大了嘴巴,体内的蛮古战血竟传来一丝畏惧的悸动:“俺……俺的金丹战体……好像在那‘道’面前,也变得脆弱不堪……还好俺没出头……”
柳生十兵卫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几乎碎裂的金丹,收刀入鞘,对着萧战深深一躬,几乎将头埋到地面,姿态谦卑到了极致:“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真君!是在下输了!心服口服!敢问萧真君,此等近乎于道的境界,是何人所授?可是……贵派那位神秘的‘扫地前辈’?”
他已不敢再以道友相称,自绝的事也不再提,输得心服口服。
萧战摇了摇头看着手中铁条剑,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有感激,有敬佩,更有自身的渺小感。
他轻抚铁条,缓缓道:“陈实师弟于日常洒扫间,曾偶有点拨。他言,‘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亦在此铁’。我初时不解其深意。后观其扫地,日复一日,看似平凡,实则每一次挥帚,皆暗合周天星斗之移,引动地脉灵气归于沉寂,导山川草木之气各安其位,甚至调节着宗门大阵的细微流转。他所扫非是尘,所理非是地,而是这方天地的‘法则脉络’。”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全场呆若木鸡的天骄,语气带着无比的感慨:
“我萧战苦修数十载,侥幸凝结金丹,自认于青云道法上已登堂入室。然直至得陈实师弟点拨,静观其行,方知自己从前不过是井底之蛙,拘泥于金丹品阶、神通强弱、法力多寡,却未曾真正触摸大道之边。今日我能以此凡铁,引动一丝规则之力,形成道域雏形,化解柳生道友玄妙剑技……不过是窥见了陈实师弟无上境界的微末之光,学到了他的一点……皮毛罢了。”
一点皮毛?!
这话如同混沌神雷,在所有人心神中炸响!
如此近乎于道、掌控规则雏形的力量,竟然只是那个看似普通的“扫地胖”陈实的一点皮毛?!
那陈实本人,其修为境界,其对天地大道的理解,究竟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地步?元婴?化神……?!(死胖子也就是金丹,不动帝君传承可能不是萧战对手)
李慕白手中的灵玉杯盏化为齑粉而不自知。苏浅雪娇躯微颤,周身的百花法相几乎溃散。
雷震只觉得一股寒意冻结了他的金丹。阿骨打用力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是否道心失守,产生了心魔幻象。
柳生十兵卫更是道心剧烈震动,原本璀璨的金丹此刻黯淡无光,“一点皮毛”四个字如同天道箴言,将他所有的骄傲与道念击得粉碎!
掌门与青云长老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觉神魂摇曳,与有荣焉的同时,更感深不可测!陈实师侄(师弟)的境界,恐怕已非他们所知道的金丹。
广场之上,死寂蔓延。唯有风声呜咽,以及那根平凡铁条在阳光下投下的、此刻却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阴影。
所有外来天骄道心摇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盘旋不去:
这青云派,藏的哪里是蛟龙?这分明是一尊游戏风尘、隐于微末的……在世仙尊!其实力,恐怕早已超越了金丹、元婴的范畴!
而此刻,那位被无数天骄惊为“在世仙尊”的存在,正蹲在后山池塘边。
他看着咬钩的、鳞片上闪烁着星辉道纹的灵鱼,眉开眼笑,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他伸出手指,随意在空中划了几下,几道微不可察却引动周天灵气悄然变化的轨迹一闪而逝,融入水中,那挣扎的灵鱼顿时安静下来,甚至主动跃入他那看似普通的鱼篓——那鱼篓内部,却仿佛自成一方洞天世界。
“嘿嘿,今晚可以加餐了!清蒸还是红烧呢?嗯……清蒸能最大程度保留其蕴含的星辰精华和道韵……红烧嘛,以地脉灵火慢炖,滋味深入骨髓,对锤炼肉身似乎也有一丝好处……”
他挠了挠头,似乎遇到了一个比参悟大道还要困难的抉择,最终咂了咂嘴,周身气息平凡依旧,却仿佛与这后山的一草一木、一水一石都完美交融:
“算了,小孩子才做选择,两条!一条清蒸,一条红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