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因果残响，唯心唯我（1/2）

那丝波动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湮灭在概念之海永无休止的喧嚣背景之中。它并非顾倾城本人，甚至不是他的灵魂碎片，而是……一种更加抽象、更加根本的东西——与“顾倾城”这个名字，与无光魔尊和他之间那段纠缠不清的过往，紧密相连的“因果概念”的残响。

它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旋律，一个褪色的印记，不知为何，未曾随着源点之海的崩塌和旧世界的剧变而彻底消散，反而漂流到了这片概念之海的深处，淤积在这片信息与意义沉淀的“角落”。

无光魔尊的心象真界，因这突如其来的感知而产生了刹那的凝滞。那奔腾的混沌之气中，属于过往记忆的情感烙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了一圈圈复杂的涟漪。清冷的师尊，入魔的道侣，那些对峙、纠缠、说不清是恨是怨还是其他什么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闪过她的意志核心。

她早已斩断尘缘，踏破轮回，自认超脱于一切旧日束缚之上。可当这代表着过去最强有力羁绊之一的“因果残响”出现时，她依然无法做到完全的漠然。

是彻底无视，继续自己的超脱之路，探寻那最终的“元初”？

还是……前去一看？

这并非简单的怀旧或情感纠葛。到了她这个层次，任何能引动她心绪的存在，都可能蕴含着关乎自身大道的契机，或是……致命的陷阱。

“顾倾城……”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在心象真界内回荡，不带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审视的意味。“你的痕迹，竟能留存至此……是意外，还是……某种‘安排’？”

她想起了观测者-零，想起了那冰冷的系统，想起了源点之海中如同考题般的空白卷轴。尽管她已打破樊笼，但那种被无形大手操控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这缕因果残响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由不得她不多想。

是旧日系统的残余影响？是“万法源瞳”这类存在布下的诱饵？还是说，顾倾城本人，在她不知道的时空，也触及了某种超脱的边界，以至于其因果概念能顽强地存在于这片本源之海？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

最终，她做出了决定。

去。

并非为了重逢或了结，而是为了“斩尽”。她要亲眼确认，这缕残响的本质，然后，亲手将其纳入自身的混沌，彻底炼化，成为她大道的一部分，而非一个潜藏的心绪破绽。

她的超脱，容不下任何未尽的悬念。

心象真界调转方向，循着那微弱却顽固的因果牵引，向着概念之海那片信息淤积的“角落”缓缓驶去。这一次，她的速度并不快，充满了警惕，混沌感知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扫描着周围每一寸概念空间的异常。

越是靠近，那因果残响就越是清晰。她甚至能从中“听”到一些破碎的、跨越了时空的意念回响：

“……师尊……”

“……为何入魔……”

“……大道……究竟在何方……”

以及，一种深沉的、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不甘与追寻。

这些意念，都属于顾倾城。是他漫长修道生涯中，最为执着、最为强烈的情绪凝结，最终化入了因果的概念之中。

终于，她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奇异的区域，如同概念之海的“回水湾”，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失去了活力的概念碎片和信息尘埃。它们像是宇宙的垃圾场，沉淀着已被遗忘的历史、破灭的幻想、终结的文明……以及，一些足够强烈、以至于难以彻底磨灭的“执念”投影。

而在这些“执念”投影之中，有一团格外引人注目。

它并非人形，而是一道不断扭曲、明灭的“剑痕”。

一道由纯粹的“守护”、“问道”与“困惑”等意念交织而成的概念剑痕！它散发着属于顾倾城的独特道韵，凌厉中带着一丝悲悯，坚定中蕴含着无尽的迷茫。这道剑痕，仿佛是他毕生道途的缩影，是他向这无情天道斩出的、充满不解的一剑，其锋芒甚至割裂了部分概念结构，使其在此地留下了近乎永恒的印记。

无光魔尊静静地看着这道剑痕。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以及那份至死不渝的追寻之意。即便只是残响，也依旧锐利，依旧……纯粹。

“直到最后，你仍在问‘为何’吗？”她的意志如同低语，在这片寂静的垃圾场上空回荡。“可惜，本尊给不了你答案。本尊的路，已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她缓缓抬起手（意志的具现），心象真界的混沌之气开始向那道剑痕缠绕而去。她要吞噬它，炼化它，将这份属于顾倾城的最后印记，也化为自身混沌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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