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客栈夜宿遇贼寇(2/2)
温热的血溅在沈醉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反手将短刃插进另一个刚爬起来的汉子心口。不过瞬息之间,三个贼寇已倒在血泊里,大堂里只剩下油灯摇曳的昏光,和掌柜临死前嗬嗬的抽气声。
沈醉走到掌柜身边,蹲下身揭开他脸上的黑布。那的东西。他刚将油纸包取出来,就听见楼梯口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人从楼上摔了下来。
沈醉猛地回头,短刃瞬间出鞘。只见楼梯口滚下来个姑娘,穿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怀里抱着个药篓,篓子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显然是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傻了。
“你是谁?”沈醉的声音冷得像冰,刀尖对着姑娘的咽喉。
姑娘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油纸包,突然尖叫起来:“那是我爹的东西!你把我爹怎么样了?”
沈醉挑眉。这么说,这掌柜是她爹?可看掌柜的年纪,少说也有五十,这姑娘却如此年轻,倒像是……他突然想起掌柜后颈的月牙疤,那疤的形状,和影阁特制的“噬骨蛊”咬痕一模一样。
“你爹已经死了。”沈醉收起短刃,将油纸包扔给她,“这里面是什么?”
姑娘颤抖着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锈迹斑斑,背面刻着半朵残缺的梅花。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是我娘的遗物……我爹说,谁要是拿走这镜子,就是杀我娘的仇人……”
沈醉的心头猛地一跳。半朵梅花?他腰间那块从红妆那里得来的玉佩,背面也刻着半朵梅花。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夜枭的啼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沈醉抬头看向破洞的窗户,只见窗台上不知何时落了只黑色的鸟,鸟喙是诡异的红色,正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屋里,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姑娘突然指着那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血喙’!他们来了!”
沈醉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谁,就听见客栈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铁器碰撞的铿锵声。他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客栈周围不知何时围了数十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弩箭,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剧毒的标志。
而为首的那人,穿着件玄色锦袍,腰间挂着块玉佩,玉佩上赫然是天机阁的北斗七星标记。
“沈醉,”锦袍人仰着头,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我劝你还是乖乖出来受缚,免得连累了不相干的人。”
沈醉低头看了眼缩在墙角的姑娘,又看了看地上三具尸体和掌柜的窟窿眼,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气,还有几分豁出去的疯狂:“连累?从你们动了杀心的那一刻起,这店里就没有不相干的人了。”
他反手将短刃塞给姑娘:“会用刀吗?”
姑娘愣了愣,摇了摇头,又突然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沈醉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向房门,短刃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映出他眼底的寒芒:“记住,待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别眨眼。”
话音未落,房门“轰”的一声被撞开,数支弩箭破空而来。沈醉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避开箭雨,短刃直刺为首那名黑衣人的心口。
而他没注意到,那姑娘握着刀的手背上,悄然浮现出一朵梅花状的红痕,与青铜镜背面的残缺梅花,恰好拼成一朵完整的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