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偶遇游医施针术(2/2)
“将军府的旧案,卷宗里写的是不是‘通敌叛国’?”沈醉看着老者的眼睛,“可我父亲绝不会——”
“卷宗是给活人看的,真相是给死人听的。”老者站起身,背起药篓,铜杖在地上顿了三下,“你怀里的东西,字是你父亲的字,却不是他亲手写的。影阁的‘仿骨笔’能模仿任何人的笔迹,连墨香都能仿得分毫不差,唯独——”
他突然停住,目光投向沈醉身后的密林。那里的瘴气不知何时淡了些,隐约能看见几道黑影在树影里晃动,脚步声轻得像猫,却瞒不过常年走江湖的耳朵。
“看来你的麻烦比我想的还多。”苏先生将铜杖横在胸前,杖头的青鸟突然张开翅膀,露出藏在里面的三寸利刃,“记住,仿骨笔写不出‘镇北’二字的笔锋,那是你父亲当年在沙场被箭射穿右手后,落下的独有的颤笔。”
黑影越来越近,足有七八人之多,个个蒙着黑布,手里握着泛着蓝光的弯刀——那是影阁杀手的标配。沈醉翻身站起,短刃出鞘,与苏先生背靠背站着,余光瞥见老者药篓里露出的雪参切片,突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这荒林里会有影阁的人,他们要找的根本不是卷宗,而是这能解百毒的雪参。当年镇北将军中了锁魂散,靠的就是雪参吊住最后一口气,看来影阁是怕有人用同样的法子,查清当年的真相。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抬手,弯刀直指苏先生:“交出雪参,饶你们不死。”
“口气倒是不小。”苏先生笑了,铜杖上的利刃在日光下闪着寒光,“二十年前没让你们影阁的人得逞,二十年后,老夫这把骨头,倒想再试试你们的刀利不利。”
沈醉的指尖在短刃上碾过,伤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凶险。他看着那些黑衣人,突然想起卷宗里记载的一句话:“影阁杀手,左颈皆有枫叶刺青。”
就在这时,最左边的黑衣人突然动了,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沈醉的面门。他侧身避开,短刃直刺对方的咽喉,却在即将得手时,看见那人黑布下露出的左颈——那里没有枫叶刺青,只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极了半片枫叶。
是玄甲卫的旧部标记!
沈醉的动作猛地一顿,就在这刹那的迟疑,那黑衣人突然变招,弯刀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而他的另一只手,飞快地塞给沈醉一样东西,触感冰凉,像是块金属令牌。
苏先生见状,铜杖横扫逼退其余黑衣人,低喝:“发什么愣!”
沈醉握紧手中的东西,正欲细看,却见那“影阁杀手”突然转身,弯刀反向刺入自己的小腹,嘴角溢出黑血,竟是中了剧毒。他倒下前,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沈醉看懂了。
是“小心”。
而他塞过来的那块令牌,正面刻着“玄甲”二字,背面的云纹里,藏着另外半片枫叶印记。与沈醉腰间的那块合在一起,恰好是完整的枫叶形状。
就在这时,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清越婉转,却让人心头发麻。那些黑衣人听到笛声,竟不再恋战,转身便没入瘴气之中。苏先生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脸色沉得像要下雨:“是‘摄魂笛’,影阁的老怪物亲自来了。”
他转头看向沈醉,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令牌上,突然叹了口气:“看来这潭水,比我想的还要深。你父亲当年拆成两半的,恐怕不只是舆图。”
沈醉握紧那两块合二为一的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看着地上那具“影阁杀手”的尸体,突然注意到对方的靴底沾着些黄色粉末,与密道暗格里卷宗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些人,根本不是冲着雪参来的。
他们是冲着卷宗上的字迹来的。
而就在这时,那具尸体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袖中掉出来。沈醉弯腰去捡,却见是片干枯的枫叶,叶脉里藏着极细的针脚,绣着个极小的“苏”字。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先生,却见老者不知何时已退到三步之外,铜杖的利刃正对着他,眼神里再无半分刚才的温和,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看来,”老者的声音像淬了冰,“该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螳螂捕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