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血凿葭萌,三日破关(1/2)
“咚!咚!咚!”
沉闷如雷的战鼓声,撕裂了葭萌关前清晨的宁静。
黑色的狼旗如同垂天的乌云,在关前平原上连绵展开,肃杀之气凝结,让秋日的寒风都带上了铁锈般的腥味。
韩破军勒马立于中军大旗下,玄甲幽冷,血眸如刀,凝视着前方那座扼守蜀道咽喉的雄关。关墙高耸,依山而建,仿佛一头盘踞在险峻山峦间的巨兽,挡住了狼群南下的去路。
“石坨子。”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入身后肃立的将领耳中。
“末将在!”负责工事与辅兵的石坨子快步上前,脸上带着常年与土木打交道的粗糙与坚毅。
韩破军马鞭遥指葭萌关,声音冰冷如铁:“三日,关破。”
他顿了顿,血眸扫过石坨子那张因风霜而沟壑纵横的脸。
“做不到,你亲自去填壕沟。”
没有怒吼,没有威胁,但这平淡的语气却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胆寒。石坨子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决绝,重重抱拳,声音嘶哑:“诺!三日不破,末将提头来见!”
命令既下,狼群这架战争机器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鸣。
第一日,血色晨曦。
“前进!畏缩不前者,斩!”
在督战队冰冷的呵斥与雪亮的刀锋下,被驱赶在最前方的,是近万名神色麻木、眼神绝望的降兵与“狼尾”奴兵。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手持简陋的锄镐,被狼群士兵用长矛逼迫着,如同潮水般涌向葭萌关下的壕沟与关墙。
关墙上,瞬间做出了反应。
“放箭!”
老将黄忠须发皆白,却声若洪钟,亲自立于墙垛之后。他挽起那张闻名天下的宝弓,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霎时间,箭矢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密集的破空声令人头皮发麻。
“噗嗤!”“啊!”
冲在最前的降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利箭穿透单薄的躯体,带出一蓬蓬温热的血花。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响彻关前。
有人下意识地想后退,迎接他们的是身后狼群督战队毫不留情的刀锋!
“后退者死!前进!填平壕沟!挖掘墙基!”
后退是立刻死,前进或许还能多活片刻。在绝对的暴力驱使下,这些降兵奴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红着眼,踩着同袍尚未冷却的尸体,疯狂地向前冲去。
他们用身体,用背负的土袋,不顾一切地填塞着护城壕沟。更多的人,则冒着箭雨,扑到关墙之下,用手中的工具疯狂地挖掘、凿击着墙体基础。
关上的守军显然也意识到了狼群的意图,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砸落。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落下,瞬间就能将数人砸成肉泥。滚烫的热油和金汁(粪便混合毒物的守城利器)泼下,被淋中者立刻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叫,皮肤溃烂,倒地翻滚。
葭萌关下,顷刻间化为了血肉磨坊。
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积起来,层层叠叠,几乎要填平那段壕沟。后续的奴兵,便踏着这由同袍血肉铺就的“道路”,继续向前,继续挖掘。关墙根部的土层,在无数锄镐的疯狂挥动下,开始松动,出现坑洼。
而在这个过程中,石坨子麾下真正的工兵,则在后方紧张地组装、调试着超过四百架重型投石机。这些攻城利器的基座被深深打入地面,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巨大的配重箱缓缓升起。
第一日的厮杀,在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厉的血红时,暂告段落。关前已是尸山血海,腥臭冲天。奴兵死伤超过三千,而葭萌关墙,除了墙体上新增的些许斑驳和墙根处被挖掘出的浅坑,依旧巍然矗立。
黄忠立于城头,看着关下那地狱般的景象,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身边的守军士卒,虽然成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但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恐惧。狼群这种毫不怜惜人命、纯粹以血肉开路的攻城方式,让他们从心底感到发寒。
第二日,死亡轰鸣。
天刚蒙蒙亮,狼群的进攻再度开始。
依旧是降兵奴兵作为第一波消耗品,顶着箭石填壕掘土。但这一次,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放!”
石坨子嘶哑着嗓子,狠狠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嗡——!”
“轰!!!”
数百架投石机同时发动攻击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为之震颤!巨大的石块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划破长空,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地砸在葭萌关的关墙、城楼、垛口之上!
巨石撞击墙体,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砖石碎裂,粉尘弥漫!一段女墙被直接命中,瞬间坍塌,上面的守军惨叫着坠落。
“稳住!躲避!”黄忠大吼,声音在连绵不绝的轰鸣中显得有些微弱。
投石机的轰击并非一轮而止。它们被分作三班,昼夜不息,无差别地覆盖轰击!巨大的石块如同冰雹般源源不断地落下,砸得关墙墙体剧烈震动,表面的包砖不断剥落,露出内部的夯土,裂痕开始如同蛛网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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