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核心抉择 火种分流（1/2）

“秩序屏障”上那道最初细微的裂纹，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正不受控制地蜿蜒、扩散，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冰川断裂般的呻吟。

修复光束徒劳地闪烁着，却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

舷窗外，暗红色的毁灭光束依旧如同永不停歇的血色暴雨，而屏障内部，偶尔闪过一片不合时宜的极光，或者传来一阵草莓混合着铁锈的诡异气味——那是物理规则正在逐步失守的征兆。

“核心能量剩余38%……预计全功率防御最多维持四小时……”蒋欣妍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连续高强度工作后的嘶哑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正带领着她的技术团队，在“昆仑”基地的地下深处，像一群试图用勺子舀干海水的愚公，疯狂地优化着每一丝能量的分配，试图从庞大的系统中再榨取出一分一毫的潜力。

她的操作台上，还放着一杯早已冷透、只喝了一口的营养液，旁边是一张她和女儿笑的灿烂的合影。

此刻，那张照片被她用指尖死死按着，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而空灵的光几何体（遗迹主控AI）意念，再次直接传入段子昊和吴佑楠的脑海。但这一次，意念中不再有探究与引导，只剩下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警告：终极防御模式无法长期维持。核心能量低于30%后，屏障将不可逆转崩溃。建议执行‘火种分流’协议。】

【协议内容：利用剩余能量，启动一次超大规模、超远距离的定向空间折跃，将‘希望号’及已备份的所有遗迹数据，送往预设的、绝对随机的安全坐标（成功率87.4%）。同时，‘方舟’将启动自毁程序，最大化销毁核心数据库，并尝试对‘噬星者’及‘混沌之海’规则侵蚀造成重创。】

又是抉择！

段子昊感到一阵眩晕。与之前探索未知、破解谜题时的选择不同，这一次，抉择的后果清晰得如同刀锋，割得人生疼。

主动放弃这座凝聚了无数先行文明智慧与心血的“方舟”，放弃那些尚未解读的、可能藏着宇宙终极奥秘的实体知识库……这感觉，就像亲手掐灭黑暗中最后一盏指引方向的灯火，只为了保留一颗可能无法再次点燃的火种。

吴佑楠的精神已极度疲惫，连续支撑“心灵壁垒”让她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下意识地靠近段子昊，仿佛从他身上能汲取到一丝温暖和安定。

她的精神感应里，充满了队员们混杂的恐惧、不舍、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她“听”到一个年轻的医疗兵在偷偷啜泣，想念着家乡的母亲；她“听”到炮手在默默擦拭着家人的全息影像……这些细微的情感洪流，几乎要将她淹没。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用尽最后的精神力，向光几何体发出不甘的追问，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计算所有可能性……生存几率低于0.01%。‘火种分流’是保留文明延续火种的最优解。】光几何体的回应，理性得近乎残忍。

段子昊的目光缓缓扫过舷窗外那地狱般的景象，扫过在规则裂缝中如同暴风雨中小舟般摇曳的“希望号”和光芒逐渐黯淡的遗迹，最后，落在身边吴佑楠毫无血色的脸上，落在通讯画面中，“昆仑”基地指挥中心里。

林浩天紧握的双拳、蒋欣妍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定的双眼，以及所有熟悉面孔上那视死如归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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