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吓跑刘寡妇（2/2）

刘寡妇那破了音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尖叫声，如同丧家之犬的哀嚎，一路响彻整个老营村，迅速远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空气中弥漫的尿臊味——她竟是被吓得当场失禁了！

山坡下，闵家门口。

王桂芬脸上的讨好笑容早已僵死，变成了和闵忠厚如出一辙的呆滞和惊恐。她张着嘴，看着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恐怖巨兽，又看看巨兽背上那个熟悉又陌生到让她心胆俱裂的身影——她的二儿子闵政南！

闵忠厚手里的旱烟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锅里的火星溅出来，烫到了他的裤脚也浑然不觉。他佝偻着背，死死盯着山坡上那骑在巨兽背上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更深沉的、源自未知的恐惧。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附近几户人家的院门“吱呀”打开，几个胆子大的村民探出头来，看到山坡上那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又猛地缩了回去，死死关上了门。整个老营村，似乎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刘寡妇那凄厉的、渐渐远去的哭嚎声在回荡。

山坡上。

闵政南冷眼看着刘寡妇那狼狈逃窜、屁滚尿流的背影消失在村口，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他轻轻拍了拍野猪那如同岩石般坚硬冰冷的脖颈。

“干得漂亮，伙计。”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掌控力量的奇异平静。

野猪低低地“哼唧”了一声，庞大身躯散发出的凶戾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再次流露出对主人的温顺依赖，甚至还讨好地用大鼻子蹭了蹭闵政南的小腿。

闵政南的目光扫过下方自家门口那对呆若木鸡的父母，又掠过那些紧闭的、透着窥探目光的邻居院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回去吧。”他俯身，对着野猪巨大的耳朵轻声说道，“回山里去，等我叫你。”

野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地转过身，迈开粗壮的四肢，带着一种沉重而充满力量感的韵律，轰隆隆地冲回了那片幽深的张广才岭山林，它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之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洪荒凶气也随之消散。

山坡上，只剩下闵政南一人，孑然独立。破旧的衣衫在晨风中微微飘动，清瘦却挺直的背影，在初升的朝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股与这贫瘠山村格格不入的孤绝与冷硬。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朝着自家那低矮破败的土坯院门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

王桂芬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地坐在门槛旁的小板凳上，脸色煞白，嘴唇还在不住地哆嗦，看向闵政南的眼神，充满了后怕、惊疑，还有一丝被彻底搅黄了好事的怨毒。

闵忠厚已经捡起了旱烟袋，蹲在墙角，吧嗒吧嗒地抽得更凶了，浓重的烟雾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烟雾死死盯着闵政南，里面翻涌着惊怒、不解，还有一种被儿子忤逆、掌控局面失控后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