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淬火锻刃,锋芒初露(2/2)
“突击渗透组组长!钻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钻进去,搅翻天!”张顺的声音带着天生的灵活。
“张攀!”一个骨架宽大、肩宽背厚的战士吼道。
“火力支援组组长!压住鬼子的火力,给兄弟们开路!”
“用命压住!”张攀的回答如同他未来的机枪咆哮。
李云龙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张还带着点青涩倔强、此刻却激动得微微发红的脸上:
“二柱子!”
“到!团长!”二柱子吼得脖子青筋暴起。
“编入突击渗透组!给老子好好学!下次摸鬼子炮楼,老子要看到你的本事!”
“是!团长!保证学成真本事!”二柱子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巨大的荣耀感几乎将他淹没。
“其他人,听林队长安排!”李云龙大手一挥,“虎子!把东西抬上来!”
团部警卫连长虎子带着几个战士,吃力地抬来几个蒙着油布的箱子。油布掀开,刹那间,河滩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箱子里,赫然是十一支擦拭得锃光瓦亮、散发着枪油清香的晋造冲锋枪!
还有一挺保养极佳的捷克式轻机枪,几支挑出来的最好“三八大盖”(枪管笔直,膛线清晰),以及一具乌黑油亮的掷弹筒和为数不多但颗颗金贵的榴弹!
李云龙亲手将那挺捷克式交到火力组张攀手里,沉甸甸的金属质感传递着无言的信任:“全团最后这点家当,老子都押在你们这把‘尖刀’上了!怎么用,看你们的!”
他又拿起一支最好的三八步枪,郑重地交给王喜奎:“喜子,这把枪,以后就归你!用它,给牺牲的弟兄们,多讨点利息!”
“谢团长!”王喜奎双手接过,如同接过圣物,手指珍惜地抚过冰冷的枪身。
装备分发完毕,二十名“尖刀”队员,人手一支冲锋枪或肩负特殊装备(机枪、掷弹筒、狙击枪),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瞬间升腾。
他们不再仅仅是二十个战士,而是一把初具雏形、亟待开刃饮血的凶器!
秘密特训,在王家湾后山最隐秘的峡谷拉开帷幕。李云龙褪去了平日的粗豪,展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严苛和来自另一个灵魂深处的缜密。
日升月恒,锤炼不休:
无声杀戮:林骁将侦察兵潜伏渗透的本事发挥到极致。队员们趴在冰冷的溪水里、蜷缩在荆棘丛中、甚至埋进腐叶堆下,学习如何彻底融入环境,连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都要控制。
李云龙化身最狡诈的“鬼子”,带着几个评判神出鬼没,往往队员刚松懈一瞬,脖子上便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木片模拟匕首)——淘汰!
枪械烙印:王喜奎的要求近乎变态。百米外吊起核桃,风中摇曳的细绳,蒙着眼睛拆装枪支、感知零件……枯燥到极致,却容不得一丝差错。
二柱子练端枪,枪管下吊着石块,汗珠砸进脚下的泥土,双臂抖成筛糠也不肯放下。
投爆艺术:王根生的小组成了“破坏王”。土坑里练习挖设诡雷,如何用最少的炸药达到最大效果,如何利用地形让投出的手榴弹或掷弹筒榴弹拐弯抹角钻进敌人的射击孔。山谷里整日回荡着沉闷的爆炸声和飞扬的尘土。
格斗机器:李云龙亲自传授格斗技巧,融合了战场搏杀的狠辣与现代格斗的关节技、致命点打击。每一次对练都如同生死相搏,淤青和擦伤是每日的勋章。
林骁和张顺在这残酷的对练中飞速成长,动作越发狠戾精准。
步炮协同:李云龙特意将二柱子叫到一边,指着远处山坳:“看到那处石头没?假设是鬼子机枪巢。你摸过去,给柱子报坐标!”
二柱子连滚带爬潜伏到观察点,连比划带压低嗓音描述。王成柱则在不远处,对着他带来的那门仅存的90迫击炮(训练用模拟弹),耐心地教二柱子如何根据描述估算距离、角度。笨拙的沟通、反复的修正,汗水浸透了两人的后背。
“柱子哥,是…是偏左了五米?”二柱子抹着汗问。“好小子!有门儿!”王成柱难得露出笑容。
魔音灌耳:旅部费尽周折请来的抗大教员,操着一口生硬的日语,开始了最痛苦的“魔音灌耳”。“雅蠛蝶”、“八嘎”、“哈依”……队员们学得舌头打结,愁眉苦脸。
李云龙却想了个歪招,把这些日常用语和骂人话编成粗野的顺口溜:“‘米西米西’是吃饭,‘八格牙路’是混蛋!
问路就说‘哆喏’,投降喊‘我投降’!”荒腔走板的日语歌谣在山谷里回荡,竟意外地提高了效率。二柱子学得最卖力,做梦都在嘟囔。
夜色深沉,峡谷中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驱散寒意。队员们疲惫不堪,东倒西歪,身上新伤叠着旧伤。二柱子靠着冰冷的石壁,眼皮打架,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白天学的日语假名。
林骁坐在火堆旁,默默地打磨着他那柄缴获的日军三零式刺刀,刀锋在火光下流动着幽蓝的光泽。
王喜奎抱着他的狙击枪,一遍遍擦拭着,眼神专注得仿佛在看情人。王根生则拿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各种爆炸装置的草图。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二十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疲惫刻在眉宇,伤痛留在躯体,但他们的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簇比火焰更炽烈、更纯粹的光芒——那是经过血与火淬炼、又被更严酷的锻打凝聚而成的锋芒,是即将出鞘的“尖刀”那无言的、冰冷的杀意。
峡谷的风呜咽着掠过,仿佛也在低语,传递着一个无声的誓言:此刃既成,当饮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