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银铃叩棺（2/2）

话音未落，祭坛底部突然伸出无数狐尾。那些狐尾缠住青梧的脚踝，将她拖向树根深处。在坠落中，她看见水晶棺内的青灰火焰突然凝成婴儿的轮廓——那婴儿的右眼眶里，正嵌着祖母的骨笛。

——骨笛噬心

青梧在树根的黏液中窒息时，右臂的狐毛突然疯长。

那些毛发刺入地脉，扯出一枚缠绕着银锁链的青铜哨。哨身刻着“青梧”二字，与钥匙柄上的铭文产生共鸣。当哨音冲破黏液时，所有狐尾突然痉挛着退去，树根表面裂开亿万道缝隙，露出内部蠕动的青铜树芯。

“你祖母骗了你。”

树芯中浮现出祖母的残魂，她的右眼彻底化作银铃，“真正的双生棺里埋葬的从来不是尸骸，而是我们被吞噬的……”

树芯突然喷涌出黑水，祖母的残魂在水中溶解。青梧的溃烂右手抓住青铜哨，哨口突然伸出半截狐尾——尾尖结着的银铃上，刻着李明婴儿时期的胎记。

当哨音刺入树芯时，青梧的血管开始逆流。她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五十年前被炼成守树人的少女、此刻正在狐毛化的躯体、以及树芯深处与树灵融为一体的祖母。

“错了！”青梧的右眼突然迸裂，瞳孔里浮现金色符咒，“你们都在轮回里沉沦，只有我能结束这一切——”

她将骨笛插入自己右眼。笛管中飞出的银铃与树芯中的青灰火焰碰撞，爆出的强光中，整棵青铜巨树开始碳化。那些缠绕千年的狐尾、刻满符咒的棺椁、甚至树根深处涌动的地脉，都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灰烬中的铃

青梧跪在焦土中央时，手中只剩半截骨笛。

树根深处传来微弱的震动，被烧成琉璃状的树芯里，躺着一枚从未见过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没有名字，只刻着双生棺的轮廓——那棺材的形状，竟与她的骨骼完全重合。

远处的城市废墟突然升起血色雾霭，雾中传来婴儿啼哭。青梧的溃烂右臂突然结痂，指甲盖脱落处钻出细小的银锁链。当她拾起钥匙时，树芯深处的灰烬突然聚合成祖母的面容：

“你以为终结了轮回？”祖母的唇间漏出树灵的嗡鸣，“你只是唤醒了真正的……”

轰然巨响中，青梧的右臂彻底碎裂。散落的狐毛在灰烬中重组，凝成一枚新的银铃。铃舌坠地的刹那，她听见所有时空的自己同时开口：

“该去见真正的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