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墟骸生机（2/2）
沉闷的击打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
寂灭兽引以为傲的防御甲壳，在张平这狂暴的攻势下，如同纸糊一般，不断碎裂、剥落！暗红色的能量四处飞溅，它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最终，张平一记手刀，暗金光芒凝聚如实质，如同切豆腐般，直接贯穿了寂灭兽相对脆弱的脖颈！
“嗷……”
寂灭兽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彻底不动。其体内精纯的寂灭本源和血肉精华，被张平运转功法，缓缓抽取、炼化。
远处，星岚看得目瞪口呆。一头接近元婴大圆满的恐怖寂灭兽，竟被张平如此干净利落地徒手格杀！这位前辈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解决掉守护兽，张平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株翠绿的小苗。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小苗上传来的微弱生命波动，以及其根系处那精纯的寂灭本源。
他没有急于采摘。此等奇物，生长条件苛刻，贸然移动恐伤其根本。而且，它尚未成熟，现在采摘效用大减。
沉吟片刻，张平抬手打出数道禁制，将小苗及其周围区域隐匿、保护起来，并留下了一道自己的寂灭印记。如此一来，既能保护它继续生长，也能让他日后循着印记再来寻找。
做完这一切，张平才稍稍松了口气。收获这“寂灭生菩提”的线索，已是意外之喜。
他抬头，望向感应中寂灭之心召唤传来的方向，那幽暗的深渊更深处。
那里的寂灭道韵更加浓郁，危险也必然倍增。
但机缘，往往与危险并存。
“走吧。”
他招呼一声星岚，不再留恋此地，身形化作流光，继续向着星渊的最核心区域，深入而去。
渊底暗墟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与奥秘，或许还在前方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解决了寂灭兽，布下禁制隐匿好“寂灭生菩提”幼苗后，张平并未立刻离开这片废墟。他隐隐觉得，这片能孕育出如此奇物的遗迹，或许还隐藏着其他秘密。那头寂灭兽盘踞于此，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守护幼苗。
他走到那根斜插的、作为幼苗庇护所的巨型石柱旁，仔细观察。石柱材质非金非石，触手冰凉，上面残留的大道纹路比之前所见更加复杂深奥。寂灭兽的巢穴就在石柱后方的一个巨大地穴中，腥臊与寂灭气息混杂。
张平神识探入地穴，除了发现一些被啃噬干净的不知名巨兽骨骼外，并无更多异常。但当他将神识集中在那根石柱与地面接触的裂缝时，却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不同于幼苗的生机，也不同于寻常的寂灭能量，更像是一种……被封印的、稳定的空间涟漪。
“嗯？”
他示意星岚退后，自己则运转法力，小心翼翼地将那株幼苗周围的暗尘与碎石清理开来。随着覆盖物的移除，石柱根部的景象逐渐清晰。
只见那裂缝深处，紧贴着石柱基座的位置，竟然镶嵌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不规则的多棱面晶体。晶体通体呈现暗银色，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仿佛有星河漩涡在缓缓流转，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正是这波动，干扰了周围的空间结构，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使得“寂灭生菩提”幼苗得以在此相对安全地生长，也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它的气息。
“虚空结晶？”张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物乃是空间之力极度凝聚，并在特定条件下固化形成的瑰宝，是炼制高阶空间法宝、乃至构建稳定洞天的核心材料，在外界早已绝迹。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一块，虽然不大，但品质极高。
这块虚空结晶的存在，也解释了为何此地能相对完整地保存下来，并孕育出奇物。它稳定了局部空间，抵御了星渊内部最狂暴的空间撕扯之力。
张平没有贸然取出这块结晶，以免破坏此地的平衡，影响幼苗生长。他只是将其位置记下，并在原有的禁制中又加入了几道稳固空间的阵法，确保这块结晶的能量不会外泄，也不会被其他误入此地的存在发现。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放下心来。此行收获颇丰，不仅找到了平衡己身的关键奇物的线索，还得遇虚空结晶，对日后修复乃至升级寂灭灵舟、或者构建自身洞天都有大用。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战斗动静虽不大，但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东西。”张平对星岚说道。寂灭兽的血液和死亡时散逸的能量，在这片死寂的环境中，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星岚连忙点头，他早已被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以及此地的种种诡异弄得心神不宁。
两人不再停留，身形一动，便欲离开这片废墟，继续向着星渊核心进发。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废墟范围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寂灭兽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骤然从废墟的更深、更黑暗处席卷而来！
这股威压充满了古老、暴虐、以及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威压过处，那些本就残破的建筑废墟竟开始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张平脸色微变，猛地将星岚拉至身后，寂灭元婴全力运转，暗金色的光晕如同实质般撑开，抵挡着这恐怖的威压冲击！
光晕剧烈晃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张平只觉得周身一沉，仿佛有无数座大山压在身上，连体内法力的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这是……化神层次的气息？！”他心中凛然。而且绝非普通的化神初期，其威势之盛，甚至让他都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星岚更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若非有张平的庇护，光是这股威压就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轰隆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的节拍上，让整个废墟都在震颤。
黑暗之中，两点猩红的光芒亮起，如同两轮血月，充满了残忍与饥饿的意味。紧接着，一个更加庞大的轮廓缓缓显现。
那是一只巨龟形态的寂灭兽，但其龟甲并非寻常甲壳，而是由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凝结而成，那些面孔不断蠕动，发出无声的嘶啸。它的头颅似龙非龙，头顶生长着三根扭曲的暗金色尖角，脖颈处长满了如同毒蛇般的触须，缓缓舞动。它的四肢如同撑天之柱，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脚印。
其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中期，甚至更高！
“寂灭……冥煞龟！”张平认出了这种即使在寂灭星渊中也极为罕见的恐怖存在。传说其背负万魂孽甲，能吞噬生灵神魂壮大己身，喷吐的冥煞寂灭火能焚毁法宝，污浊元神！
这头冥煞龟显然是被刚才的战斗，尤其是寂灭兽死亡时散逸的精气所吸引而来。它那猩红的双眼，先是扫过地上寂灭兽的尸体，露出一丝拟人化的不屑，随后便死死锁定了张平，以及他身后被庇护的星岚。
在它眼中，张平身上那精纯的寂灭本源，是无比诱人的美味！而星岚那点微弱的星辰生机，则是餐前的开胃小点！
“吼——！”
冥煞龟发出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看似笨重，速度却快得惊人，如同一座移动的山脉，朝着张平猛冲而来！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黑色的冥煞寂灭火在其周身燃烧，将沿途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强敌，张平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他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松应对了。
“你自己小心，找机会远离！”张平对星岚急促传音，随即身形暴涨，暗金色的寂灭道纹如同活物般爬满全身，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对方的磅礴气势冲天而起！
他主动迎了上去！
暗金与冥黑，两股代表着不同层面寂灭之力的恐怖能量，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上，悍然对撞！
轰——！！！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寂灭星渊的深处轰然爆发！能量的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将周围数十里的废墟彻底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