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源初之争（2/2）
生死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平体内那截一直默默提供生机、维持平衡的“不朽根须”，仿佛受到了某种挑衅，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华！
这股光华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亘古永存、超脱生死的无上意境！它如同最温柔的屏障，将张平的识海与心脉牢牢护住，抵挡着那寂灭意志的侵蚀。
同时，一直沉寂的万化归墟石，也仿佛被这至高的寂灭意志与不朽生机的同时出现所刺激，石体剧烈震动，表面的归墟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散发出一种“万物归墟”、“返本溯源”的古老道韵！
寂灭之心、不朽根须、万化归墟石……这三件来自不同源头，都与宇宙本源大道息息相关的奇物，在张平体内，因为外部极致的压力，首次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嗡——！
一股混沌未明、难以定义属性的微弱波动，自张平体内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似乎同时蕴含着“寂灭”与“生机”，又似乎超越了这两者，指向某种更初始的“无”。
当这股微弱的混沌波动触及到那只巨眼时，那毫无情感的、旋转的暗金漩涡，竟然……微微停滞了一瞬！
巨眼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类似于“疑惑”的情绪波动。它那漠然的意志，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变得深邃、平静，但依旧牢牢地锁定着张平，似乎在审视，在分析。
施加在张平身上的恐怖压力，随之大减。
张平猛地喘了一口气，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来不及细想体内三物共鸣的奥秘，也顾不上那巨眼为何突然收敛，求生的本能和夺取机缘的决断让他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他趁着压力减弱的这一刹那，原本僵住的手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探！
五指如钩，狠狠地抓住了那团不断生灭的“源初寂灭之核”！
入手并非实质触感，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法则体验！仿佛握住了一个正在坍缩的宇宙！
“收！”
张平心中狂吼，寂灭道典运转到极致，强行将这团混沌气流拉扯，试图纳入体内！
然而，这“源初寂灭之核”蕴含的能量太过庞大、太过本源，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瞬间炼化吸收的！狂暴的能量顺着手臂疯狂涌入，几乎要将他撑爆！
就在这时，万化归墟石再次发威，归墟漩涡产生庞大的吸力，协助张平分担，将大部分无法立刻吸收的源初之气吸入石体内部暂时储存。那截不朽根须也散发出温和的生机，修复着他因能量冲击而受损的经脉。
几乎是张平收取寂灭之核的同时，那只巨眼似乎彻底失去了兴趣，或者说，默认了某种结果，缓缓地、无声无息地闭合，再次隐没于那坚实的能量晶壁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笼罩整个坑洞底部的恐怖意志，也随之消散。
“噗通！”“咔嚓！”
玄玑子瘫软在地，大口咳血。黑袍修士重新化为人形，瘫倒在角落，气息微弱。金属傀儡半跪在地，体表裂纹遍布，灵光黯淡。
三人看向手握寂灭之核、虽然狼狈却气息正在稳步回升的张平，眼中充满了复杂至极的神色——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有未能得手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此子，竟然在那等存在面前，虎口夺食，成功了？！
张平无暇理会他们的目光，他盘膝坐下，全力引导着体内狂暴的能量，同时将大部分心神沉入寂灭之核的初步炼化中。
他知道，真正的蜕变，才刚刚开始。而离开这寂灭星渊的路，恐怕也不会平静。
巨眼隐没，恐怖的意志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坑洞底部只剩下源初寂灭之气流淌的低沉嗡鸣，以及劫后余生者粗重的喘息。
玄玑子挣扎着盘膝坐起，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氤氲着浓郁生机的丹药服下，苍白如纸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一丝血色。他看向不远处正闭目全力炼化寂灭之核的张平，眼神复杂难明。方才那混沌波动虽一闪而逝，但其蕴含的超越生死寂灭的意韵，让他这道门高士都感到心神摇曳，难以理解。此子身上，秘密太多，气运太过骇人。
黑袍修士勉强凝聚身形，宽大的黑袍多处破损，露出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方才那只巨眼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回想起了一些极为久远、极为不好的记忆。他不敢再停留，也不敢再打张平的主意，身形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阴影，沿着坑洞边缘，艰难地向上遁去，竟是打算直接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金属傀儡眼眶中的灵魂之火重新稳定下来，但光芒黯淡了许多。它沉默地检查着自身的损伤，体表符文明灭不定地进行着自我修复。它没有像黑袍修士那样立刻离开，而是将冰冷的视线投向张平，或者说，是投向张平手中那团被缓缓炼化的寂灭之核，灵魂之火中闪烁着计算与权衡的光芒。
张平此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内。
源初寂灭之核入体，并未直接融入元婴，而是被万化归墟石暂时镇压在丹田中央。石体表面的归墟漩涡缓缓旋转，如同最精密的磨盘，一丝丝地将那混沌气流剥离、分解，转化为相对温和、易于吸收的精纯寂灭本源，再注入寂灭元婴之中。
这是一个缓慢而危险的过程。每一丝被炼化的源初之气，都蕴含着浩瀚的能量与法则信息，冲击着张平的经脉，洗礼着他的神魂。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战场，旧的法则结构被打破，新的、更接近本源的结构在重塑。
识海中，景象更是惊人。
那团混沌气流在识海上空沉浮，洒下无数暗金色的寂灭符文，如同星辰雨落，融入下方的“神识之海”。寂灭之心如同恒星般悬于中央，疯狂吸收着这些符文，自身变得更加凝实，跳动得更加有力，每一次搏动，都引动整个识海随之共鸣，扩张！
张平对寂灭大道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许多以往只能模糊感应，或者从寂灭道典中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奥义，此刻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他甚至开始触及到一些关于宇宙生灭循环、法则诞生与终结的更深层奥秘。
与此同时，那截“不朽根须”也并未闲着。它扎根在元婴下方，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温和生机，如同最忠诚的卫士，修复着因能量冲击和法则重塑带来的细微损伤，确保张平的道基在如此狂暴的提升中不仅没有受损，反而被打磨得更加坚固、圆满。
生与死，寂灭与创造，在这极致的对立与统一中，推动着张平向着更高的生命层次迈进。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化神初期的瓶颈早已荡然无存，直接迈入化神中期，并且还在稳步向上推进！元婴愈发凝练，仿佛由暗金色的神金铸造，眉目清晰，与张平本体一般无二，盘坐于丹田，宝相庄严。
时间在这深沉的炼化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数月。
当万化归墟石将最后一丝源初寂灭之核的本源之气炼化注入元婴后，张平周身澎湃的气息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最终稳定在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化神后期！
距离那传说中的炼虚境界，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仿佛有无数世界在生灭，有暗金色的雷霆在闪烁，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浩瀚的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让依旧停留在坑洞底部的玄玑子和金属傀儡都感到一阵心悸。
此时的张平，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举手投足间，仿佛都能引动周身的寂灭法则相随。他对这片星渊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隐隐察觉到那九根石柱封禁之力的流转规律，以及脚下能量晶壁深处残留的、那只巨眼的微弱气息。
他成功夺取了这场源初之争最大的机缘，并借此一举突破至化神后期！
目光扫过玄玑子和金属傀儡，两人触及他的目光，皆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避让。玄玑子拱手，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恭喜道友修为大进，得偿所愿。”金属傀儡则沉默以对，但灵魂之火跳动，显然戒备到了极点。
张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并未打算在此地与剩下的两人冲突，当务之急是彻底巩固修为，并找到离开之法。收取源初寂灭之核的动静太大，难保不会引来其他麻烦。
他抬头望向坑洞上方，那里是来路，但也可能是新的征途的起点。寂灭星渊的秘密，他或许只揭开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