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龙渊现故人（2/2）

洞壁上嵌满了鸽卵大小的赤红宝石，像是将整片晚霞揉碎了镶在岩石里，每一颗都泛着温润却灼热的光，连岩壁的阴影都被染成了暖红色。地面铺满了巴掌大的奇异晶体，晶体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踩上去时，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脚底缓缓蔓延上来，驱散了洞穴深处的寒凉，却又不会灼热伤人。

最中央的熔岩池泛着咕嘟咕嘟的声响，暗红色的岩浆在池中缓慢翻滚，偶尔溅起的火星落在池边的岩石上，瞬间就能灼出一个小黑点。可就在这能融化钢铁的熔岩里，竟站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妇人——她周身围着密密麻麻的火焰之魂，那些火苗似有灵性，安静地悬浮在她身边，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妇人身上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比之前那头上古红龙的气息还要恐怖数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可这威压里又裹着一丝莫名的亲切，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不忍心生戒备。她双眼轻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身上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布料柔软，花色清新，显然与这个满是火焰与熔岩的世界格格不入，反倒像是从现代街头走出来的寻常女子。

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腕表，表盘在宝石光线下泛着冷光，表带边缘还有些细微的划痕，像是常年佩戴留下的痕迹。明明站在滚烫的熔岩里，她的裙摆却没有丝毫灼烧的痕迹，脚下的岩浆更是温顺得像块暗红色的石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仿佛她本就是这片火焰秘境的一部分，与周遭的一切完美相融。

可这还不是最让皮特震惊的。

“妈……”一个字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滚出来，皮特的拳头瞬间攥得咔咔响，指节泛白，“你在耍我吗？”他可是穿越过来的，就算没穿越，老妈也已经去世多年了。可眼前这人，模样、神态，甚至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和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思念，瞬间像决堤的洪水，冲得他脑子发懵。

平日里的皮特，冷血、高傲，黑道里的脏事儿没少干，可这会儿，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连斩龙剑都差点握不住。

“孩子，对不起。”妇人赤着脚，踩着岩浆走到他跟前，却没离开熔岩半步。她嘴角勾起熟悉的微笑，双手上的老茧、无名指上那枚褪色的银戒指，每一样都精准戳中皮特的记忆，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阵阵酸麻往上涌。

皮特紧绷的神情渐渐缓和，拳头慢慢松开，身上的星星铁铠甲也自动缩回契约空间。是她，真的是她！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抚向对方的脸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个易碎的梦。当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他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可妇人依旧面带微笑，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

“你，是真的。”皮特喃喃自语，声音里全是不敢相信，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的确是真的。”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一滴滚烫的泪砸在晶体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刻，皮特像个迷路的孩子，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硬，都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满心的委屈和思念。

他想起八岁那年，母亲走后，自己的日子一下子掉进冰窟窿——捡破烂、偷东西、收酒瓶，在饭店里端盘子洗碗，怎么苦怎么活。十一岁被九龙堂的老家伙看中，从此在黑道里摸爬滚打，手上沾了血，心也渐渐变硬。一年又一年，他总告诉自己：要更狠、更强，这世上只能靠自己，母亲早就不在了。可此刻，在这温暖的注视里，所有的坚持都化作了绕指柔。

妇人轻轻伸出手，将他搂进怀里。皮特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地靠着，感受着久违的温暖，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周围的火焰之魂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火苗忽明忽暗，显然没搞懂这两人在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妇人才轻声开口：“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很哀伤，有对过去的怀念，还有对未来的彷徨。”她说着，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在空中凝成一颗红色的宝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流星坠地，与冷硬的晶体相撞，迸出一串清越空灵的声响，似碎玉轻击编钟，余韵在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回荡，久久不散。

“从人类出现那天起，我就一直在试着理解你们的感情，想知道那些喜怒哀乐从何而来。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它们都藏在人心最深处。”妇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轻轻拍了拍皮特的后背。

皮特慢慢直起身，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对这个和母亲一模一样的人，他满肚子都是疑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和母亲长得一样？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欲知这位与皮特母亲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谁，她又会说出怎样的秘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