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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归途话旧语 烽火照孤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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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锡阳侯秦岳的府邸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得知阳关被西秦攻破的消息时,这位素来以沉稳着称的侯王,第一次在议事堂发了火——青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溅了满地,茶水在金砖上漫开,像一汪吞噬一切的黄沙巨浪。

“废物!都是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信使,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三万铁甲军就把你们吓破了胆?阳关是南阳的门户!门户没了,我们还守什么?守这空荡荡的侯府吗?”

谋士连忙上前,袍角扫过地上的瓷片:“侯王息怒!当务之急是派人去西秦求和。赢昭刚占阳关,根基未稳,未必不想见好就收。”

秦岳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发白,终于压下喉头的怒火:“派谁去?”

“吏部侍郎李修,”

谋士躬身道,“此人能言善辩,最擅周旋,或许能成事。”

李侍郎带着两车黄金和三箱玉器,星夜兼程赶到西秦军营。

锐秦王赢昭正坐在帅帐的虎皮椅上,目光冷得像极北的寒冰,扫得李侍郎脊背发僵。

“求和?”

赢昭的声音里带着嘲弄,指尖敲着案上的阳关地图,“可以。把南楚的公主交出来,再割让燕回山土地——本王就撤兵。”

李侍郎愣住了,手里的礼单差点脱手:“南楚公主?什么南楚公主?”

“装糊涂?”

赢昭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案,案上的青铜灯台跳了跳,“南阳军绑架了本王长子的未婚妻,南楚的阿婷公主!难道你们不知道?”

李侍郎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石板上的响震得帐顶落灰:“大王误会了!我军从未绑架过什么公主啊!南阳军上下,连南楚公主的面都没见过!”

赢昭的脸色越来越沉,玄铁长矛忽然“哐当”一声戳在李侍郎脚边,矛尖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没见过?那南楚的信使为何说,是你们掳走了她?”

李侍郎百口莫辩,只能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作响:“大王明察!此事定有蹊跷!若真有此事,我家侯王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包庇!求王爷给属下三日时间,属下定能查清此事!”

帐内的空气像冻住了,赢昭盯着他颤抖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这南阳军能玩出什么花样。

赢昭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额头土灰混着冷汗滚落,眼神里的惊惧不似作伪,眉头渐渐拧成个疙瘩。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去告诉秦岳,三日内,要么交出公主和燕回山的地契,要么——”

玄铁长矛忽然横扫,案上的青瓷瓶应声碎裂,“本王的铁骑踏平博望城,鸡犬不留!”

李侍郎连滚带爬地退出帅帐,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怀里像揣着块烧红的烙铁。他不敢耽搁,连夜快马加鞭赶回锡阳,把赢昭的要求原原本本告诉了秦岳。

“南楚公主?”

秦岳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我们什么时候绑架过她?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是须发皆白的老谋士颤巍巍开口:“侯王,不管有没有公主,赢昭想要的是燕回山。如今西秦势大如虎,我军新失阳关,硬拼只会自取灭亡。不如先答应割地,稳住他们,再从长计议。”

秦岳沉默了。

他知道谋士说得对,可燕回山是南阳最后的屏障,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割了它,就等于把整个南阳的腹地暴露在西秦的铁骑下,等于把脖子伸到了对方的刀下。

可阳关已失,主力溃散,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好。”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像被抽走了筋骨,“答应他,割让燕回山。但要告诉他,我们南阳军上上下下,从未见过什么南楚公主,让他自己去查!”

消息传到西秦军营时,赢昭正用手指在地图上圈出“燕回山”。

他望着那片连绵的山峦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没有公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块肥肉终于要到嘴了。他挥了挥手:“传令下去,撤回博望城的先锋营,主力驻守阳关,等南阳军交割土地。”

春风吹过燕回山,带来了远方的消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龙弈和赵凌丰刚把队伍带回营,就见赵彻急匆匆地迎上来,脸色灰败如死灰:“锡阳侯……割地求和了。”

“什么?”

赵凌丰猛地攥紧拳头,银甲的鳞片被捏得咯吱响,“割让的是哪个地方?”

“燕回山。”

赵彻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三日后,要我们交出城防图,撤出所有驻军。”

龙弈站在原地,春风卷着他的袍角,却吹不散眼底的寒意。

他忽然明白——原来这场仗,从一开始就不止阳关的厮杀,还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在朝堂的帷幕后,早已决定了结局。

“割让燕回山?”

赵凌丰气得一拳砸在老槐树上,树皮簌簌落下,指关节震得发麻,“那我们在阳关流的血、牺牲的弟兄,还有什么意义?”

龙弈的脸色也沉得像要落雨。

他走到沙盘前,指尖抚过燕回山模型的沟壑,忽然想起阿婷坐在伙房门槛上缝补衣物的模样——阳光漫过她的发梢,针脚里都透着安稳。

若燕回山成了西秦的土地,她会继续跟随我们吗?

远处的边界,南楚的军队又开始支帐篷了。

项云站在帐前,望着燕回山的方向,那里的伙房该是升起炊烟了吧?他轻轻叹了口气,风卷着他的白发,像吹不散的愁绪。他不知道这场自欺欺人的戏还要演多久,只希望那位藏在营里的倔强公主,能在这场风雨来临前,多享一天安稳。

而伙房里,阿婷正咬断最后一根线头。

她把做好的护膝摊开在膝头,针脚细密得像鸟雀的羽,膝盖内侧还绣了朵小小的兰花——是龙弈教她认过的那种,说兰花生在幽谷,却有韧劲。她望着窗外的春光,桃花开得正盛,风里飘着甜香,心里却像压着块冰。

前几日柱子说锡阳侯割地的消息时,她正给小石头削木剑,木屑落在脚边,像碎掉的光阴。她知道,平静的日子,怕是快要到头了。护膝上的兰花开得正好,可这燕回山的春天,或许等不到花谢,就要被马蹄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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