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月照刃(1/2)
博望城的城墙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色。龙弈勒住马时,靴底沾着的戈壁沙砾簌簌落在城下,惊起几只夜鸟。
“按苏雅说的密道走。”龙弈的铁枪往城砖上一点,枪尖挑落片枯藤——那里正是密道入口的标记,“凌丰带十人随我入内,项老将军在外接应,见到三短两长的火光就……”
“就带人冲进来砍秦狗的脑袋!”项云的铁枪往地上一顿,震得城根的碎石跳起来,甲胄上的红沙簌簌往下掉,“老东西这把骨头还能拼一拼!”
密道里弥漫着霉味。苏雅举着的松明火把忽明忽暗,照亮岩壁上的刻痕——那是她父亲当年做博望城守将时留下的,每隔三丈就有个箭头,指向城主府的方向。
“小心脚下。”苏雅忽然停步,火把往地面一照,露出块松动的石板,“这里有翻板,我爹说底下……”
话没说完就被凌丰拽到身后。银枪的枪尖轻轻挑起石板,底下果然藏着尖刺,月光从密道缝隙漏进来,在刺尖上晃出细碎的寒芒。
“萧衍果然动了手脚。”凌丰的声音压得极低,枪缨扫过苏雅发间的绒花,“他怎么知道密道的位置?”
龙弈的铁枪突然往岩壁上一拄,震得石屑簌簌落下。他盯着火把照出的处刻痕——那箭头歪歪扭扭,与其他工整的刻痕截然不同,像是新添的。
“不是萧衍。”龙弈的指尖划过那道新刻痕,指腹沾着点潮湿的石粉,“是秦军的人。”
密道尽头的暗门虚掩着。龙弈推开时,正撞见个穿秦军号服的兵卒往药罐里倒东西,药汁腾起的白雾里,飘着与西境假雪莲相同的苦杏仁味。
“陈将军在哪?”凌丰的银枪快如闪电,枪尖抵住兵卒后心,却见对方猛地转身,咽喉上赫然有道旧伤——那是赵勇当年在战场留下的枪痕。
“是你?”龙弈的铁枪攥得咯吱响,“赵将军的亲卫怎么会……”
兵卒突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偏院回荡:“龙统领忘了?赵将军‘投诚’秦军时,属下可是第一个跟着去的。”他往药罐里又添了勺粉末,“这‘安神汤’,陈将军喝了三天了,再喝两剂就……”
苏雅的火把突然往前一递,照亮兵卒腰间的令牌——那是护民军的制式,却在角落刻着个极小的“秦”字。“你早被秦军策反了。”她的声音发颤,却死死盯着对方手里的药勺,“我爹说过,赵将军当年总夸你忠心,说你……”
“说我是条能养熟的狗?”兵卒突然将药罐往地上一摔,陶片混着药汁溅了满地,“他赵勇护住了先帝,护住了龙弈,可谁护过我爹娘?当年秦军屠村时,他就在山头上看着!”
龙弈的铁枪突然往地上一顿,震得对方脚边的陶片跳起来:“所以你就把陈将军的位置告诉了赵破?”
“不止。”兵卒的手往怀里一摸,掏出的竟是半块玄鸟兵符,与龙弈怀里的那半块正好成对,“我还告诉他们,今夜陈将军会在城主府的议事厅……”
话没说完就被阵破空声打断。支箭从暗门外射来,擦着兵卒的耳畔钉进梁柱,箭羽上绑着的布条在风里展开,是项云的字迹:“秦军围了城主府,速撤!”
凌丰的银枪突然往前一送。兵卒闷哼着倒下时,龙弈正撞开议事厅的门——陈将军果然被绑在案前,花白的胡须沾着药汁,看见龙弈时,浑浊的眼里突然亮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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