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液压分水门阀的幺机(2/2)
陈砚把手插进泥里,残卷隔着衣袋烫得皮肤疼。他来不及拿出瓷片包裹,只能忍着疼。画面又出现了:镇外山坳,高压电塔密密麻麻的,塔基密,排成环形,中间凹下去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巳”字,正慢慢渗出青灰液体。
“军事禁区。”他咬着牙说,“信号指向那里。他们用星图操控地脉,把整个镇的水系当天线了。”
赵铁柱切断主电源,震动没停。他拆开控制箱,拔掉所有线路,液压杆还在慢慢伸缩,好像被远程信号控制着。他咬着牙扳动手动调节阀,反向加压。震动越来越小,残卷温度也降下来了,但液压油槽里浮起一圈青光,像涟漪一样无声地散开,就像符咒在水里显出来。
雨小了。陈砚蹲在田埂上,手还插在土里。残卷不烫了,但纹路深处出现一行模糊的字:“星移斗柄,水向禁门”。字一闪就没了,可在他脑子里留下了印象。
赵铁柱的手套操作的时候被液压油浸透了,脱下来时,里面沾着一层青绿色粉末。他没注意,随手塞进裤兜。机械臂接口处以前渗液的痕迹,被雨水一冲又发光了,和阀内液压油颜色一模一样——那是铜绿和一种不知道的矿物混合的,三十年前地脉工程报告里提到过,代号“癸三”。
凌晨,雨停了。田埂上的积水像镜子,映着夜空。陈砚抬头看天,北斗七星斗柄指向东北,正是春分时节该在的位置。他低头看分水阀,阀体星宿纹路在积水倒影里错位三格,斗柄正对着镇外山坳的雷达塔尖——那塔尖形状,和残卷上一个消失的星符一模一样。
赵铁柱用扳手拧紧最后一个螺栓。他站起来,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泄压声,好像松了口气。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一张新记录纸,铺在驾驶室仪表板上,用铅笔画下阀体星图,标出错位角度。又在旁边写下三个坐标:推土机位置、祖田中心、军事禁区边界。三点连起来成一条线,直指向山坳里面。
陈砚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画出地下水流向突然变化的路线,箭头从分水阀出发,穿过田地,指向山坳。他写了一个词:“信号源”。笔用力太大,纸背面都划出深痕,差点撕破。
赵铁柱看着草图,突然说:“我爷爷说过,星宿不是用来算命的,是用来校准地脉的。谁改了星位,谁就在偷改土地的节气。节气乱了,收成假了,人就会饿,就会走,就会忘。”
陈砚没回答。他把青花瓷片从土里挖出来,拿出残卷,贴在分水阀冷却后的金属外壳上。布帛有点温,纹路慢慢流动,像血脉活过来了,最后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镇外山坳。
赵铁柱扳动调节阀最后一圈,机械臂接口滴下的液体掉进液压油槽,油面泛起一圈青光,像涟漪一样无声散开,就像符咒在水里显出来。
积水倒影里,北斗斗柄慢慢移动,和阀体星图错位三格的倒影,正好对准雷达塔基座。
陈砚右手小指突然抽了一下,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低头一看,指尖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