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狐仙断案（2/2）

“善人莫悲，汝平生积善，不该横死。老夫既受香火，当为你主持公道。”胡三太爷将拂尘一摆，张善人魂魄暂附祠中牌位之上。

次日清晨，张家屯保长李老栓路过杂货铺，见门虚掩着，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推门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去报了官。

当时县里警察所长姓赵，是个酒囊饭袋，接了报案带人来查，见现场血迹斑斑，分明是谋财害命，却查不出个所以然。胡乱录了几份口供，便以“土匪劫杀”结了案。

谁知过了头七，怪事就来了。

那夜杀害张善人的七个土匪，得手后分了赃，便在深山中找了个山洞躲藏，计划等风声过了再分头行动。这七人为首的叫黑豹，心狠手辣；老二独眼龙，狡猾多诈；其余五人也都是亡命之徒。

这夜七盗在洞中饮酒吃肉，忽听洞外传来幽幽哭声。黑豹使个眼色，老五提刀出洞查看，半晌不归。老二独眼龙觉着不对，带老四出去寻找，竟也一去不回。

黑豹心下骇然，命剩下三人结伴同出，自己守在洞中。不过片刻，洞外接连传来三声惨叫，之后再无声息。

黑豹毛发倒竖，紧握钢刀，紧盯洞口。忽见阴风阵阵，吹得火堆明灭不定。一道白影飘然而入，竟是个白须老者，手持蟠龙杖。

“你是何人？”黑豹颤声问道。

老者冷笑：“老夫胡三太爷，特来为张善人讨个公道。尔等七人罪孽深重，若想活命，明日自去县衙投案。如若不然...”老者将杖一顿，洞中顿时鬼哭狼嚎，隐约现出张善人七窍流血的惨状。

黑豹吓瘫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仙饶命！俺们明日一定投案！”

次日一早，县警察所刚开门，就见七条汉子跪在门前，个个面如死灰，口称投案。赵所长大惊，细问之下，七人将如何杀害张善人、劫掠财物之事和盘托出，细节无一不符。

赵所长虽觉蹊跷，还是将七人收监。谁知更怪的事还在后头。

当夜赵所长在家酣睡，忽见一白须老者立于床前，厉声道：“赵所长，七盗虽已投案，你却需三日内审结此案，将首犯黑豹判死刑，其余六人重刑。若敢徇私舞弊，必遭报应！”

赵所长惊醒，冷汗湿透重衣。连夜唤来师爷商议。师爷听罢捻须道：“所长，这怕是遇上狐仙了。东北地界，胡三太爷可不是好惹的。咱还是照办为妙。”

赵所长素来信这些，当即点头。天明升堂，七盗竟无一人翻供，一一画押。案卷上报，不日批回：首犯黑豹死刑，余犯六年至二十年徒刑不等。

行刑那日，黑豹被押赴法场。这厮直到此时方知后悔，一路哭嚎：“胡三太爷饶命！张老板俺对不起你啊！”

刽子手手起刀落，黑豹人头落地。说来也怪，那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竟口吐人言：“俺该死！俺该死！”连说七遍方止。围观百姓无不骇然。

其余六盗收监后，当夜狱中鬼哭狼嚎。次日狱卒发现，六人皆暴毙狱中，面目扭曲，似是被活活吓死。每人胸前皆有一狐爪印，深入皮肉。

事后赵所长恐狐仙怪罪，自掏腰包为张善人风光大葬，又重修了胡三太爷祠。从此每逢初一十五，必亲自上香叩拜，再不敢懈怠公务。

张家屯百姓经此一事，对狐仙更是敬畏有加。张家后人得狐仙托梦，迁居祠旁守护香火，家道竟渐中兴，成了当地大户。

而七盗索命的故事，也在关外大地流传开来，老人常以此训诫后生：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万不可妄生恶念。

至今辽河一带仍有传说，月黑风高夜，若行经荒山野岭，有时能听见七个人凄厉的哭嚎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狐鸣。老人们说，那是七盗魂魄不得超生，仍在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