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成都密令·夜囚将帅(1/2)
李昭捏着那封染了成都泥土的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晨雾漫进利州府衙的廊下,沾湿了他玄色披风的下摆,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赵廷隐被软禁的消息,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
前世研读前蜀史料时,他记得赵廷隐是孟知祥麾下柱石,后来在后蜀官至太师。
可此时的前蜀皇帝王衍昏庸,张格专权,赵廷隐早因直言进谏遭猜忌。
若张格真对这员老将下了死手,前蜀虽弱,却再难有能与淮南军抗衡的将才。
王爷。
杜重威的声音从廊外传来,铠甲上的血渍还未干透。
这位刚降的原前蜀偏将捧着个漆木匣,匣内是卷了边的密信:末将派去成都的细作传回消息,赵将军三日前在锦官驿与西域商人会面,被张格的暗桩撞见。
那商人实为河西军的密使,张格认定赵将军通敌。
李昭指尖划过密信上的朱砂批注,眉峰微挑:张格急着灭口,是怕赵廷隐的旧部生变?
正是。杜重威压低声音,东府大牢现在由王承休的亲卫看守,每夜换岗三次,戒备森严。
李昭忽然笑了,指节叩了叩案上的前蜀舆图。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簇幽光:张格以为这是杀鸡儆猴,却不知他这把刀,刚好给了本王拆前蜀的机会。他抬眼看向杜重威,去传高行周来见。
高行周来得极快,玄甲未卸,腰间的横刀还带着利州城头的血锈。
他单膝跪在青石板上,声如洪钟:末将听令!
带三千轻骑,沿金牛道南下。李昭展开舆图,指尖点在五丁峡伪装成山南西道的援军,混进成都北门外的营寨。
你不可攻城,只需在子时三刻放火烧草料场——要让王承休的禁军全往城外跑。
高行周抬眼,眼底闪过锐光:王爷是要调虎离山?
赵廷隐被关在东府,王承休的亲卫是他最大的依仗。李昭将一卷绢帛塞进高行周手中,这是成都城防图,北门外的岗哨每隔两个时辰换防,你挑换岗时动手。
记住,火光要大,喊杀声要真,但绝不能让蜀军摸到你的旗号。
末将明白。高行周攥紧绢帛,起身时甲叶相撞,今夜子时,成都北门必起烽火。
同一时刻,成都皇宫的偏殿里,张格正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
青瓷碎片飞溅,烫茶泼湿了王承休的蟒纹玉带。
赵廷隐私通河西军,证据确凿!张格的胡须因愤怒而颤抖,若不杀他,那些边镇将领谁还肯听朝廷的?
王承休低头擦拭衣襟,指甲盖在玉扳指上掐出白痕。
他掌管禁军十年,自然知道赵廷隐在军中的威望——可张格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连王衍都称他。
他斟酌着开口:赵将军毕竟救过陛下的驾...不如先废为庶人?
张格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卷密报,昨夜他的亲卫偷偷往牢里送了把短刀。
王公公,你说他是要自杀,还是要劫狱?
王承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抬头看向张格,对方眼底的阴鸷让他后颈发寒。末将这就去东府。他抚了抚腰间的鎏金腰牌,今夜子时,末将亲自监刑。
张格满意地笑了,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鸩酒:王公公办事,张某放心。
暮色漫进成都东府时,李延嗣正站在大牢门口。
他穿着蜀王府新制的青衫,怀里揣着伪造的内廷宣敕,冷汗浸透了中衣。
门卒的长枪顶在他胸口:文书局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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