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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假孕风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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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沈眉庄死死地盯着江诚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可那张脸,坚如磐石,没有任何波澜。

半晌,江诚收回手。

他又换了另一只手,再次诊脉。

这一次,时间更长。

华妃等得不耐烦了,拿扇柄轻轻敲着桌沿:“江太医,到底如何了?惠贵人这龙胎,可还安好啊?”

江诚站起身,退后两步,对着皇帝和皇后,深深一揖。

他抬起头,目光清明,声音更是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激起一圈回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惠贵人脉象平和,气血顺畅,并无半分滑脉之象。”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最致命的话。

“小主,并无身孕。不知当初,是哪位太医为小主诊治,竟会做出有孕的论断?”

江太医此言一出,殿内连呼吸声都停了。

沈眉庄身边的贴身宫女采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得满脸通红。

“江太医!您这话不对!我们小主明明月信未至,又时常干呕,爱食酸物,这……这怎么会不是有孕之兆呢?”

江太医依旧伏在地上,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回皇上,依微臣愚见,贵人脉象浮而无力,并非喜脉。应是前几日月信已有来过的迹象,只是因药石所致,略有推迟。至于呕吐食酸,缘由众多,微臣不敢妄断。”

他顿了顿,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数月前,惠贵人曾私下向微臣讨要过一张推迟信期的方子,说是自己经期不调,恐不易受孕。微臣当时便觉不妥,但贵人言辞恳切,说是为龙裔着想,微臣……只好从命。至于小主为什么呕吐爱吃酸,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沈眉庄气血上涌,指着江太医,声音都在发颤,跪下“皇上!臣妾是问江太医要过方子,可那是为了调理身子,助孕之用!绝非什么推迟信期!”

沈眉庄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皇帝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盯着沈眉庄,眼神冷得有如深冬的霜雪。

“方子呢?”他只问了三个字,却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让人心头发寒。“拿来。”

沈眉庄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对采月道:“快!快去!就在窗台下的花梨木盒子里,最底层!”

“哦?”华妃摇着扇子,笑得花枝乱颤,“助孕?这私相授受汤药,可比欺君罔上的罪名小多了。惠贵人,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采月连滚带爬地去了。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安陵容站在人群的末尾,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对自己提点告诫的眉姐姐,如今却如同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囚徒,心中竟无半点波澜。

片刻,采月面无人色地跑了回来,抖得有如风中的落叶。

“小主……没了……方子……方子不见了!”

“什么?”皇帝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苏培盛。”

“奴才在。”

“去,把那个刘畚,给朕找来。”皇帝的声音压抑着风暴,“他要是敢耽搁片刻,提头来见!”

苏培盛躬着身子,额上已经见了汗。

“回皇上……奴才方才去请江太医时,已顺道派人去寻过刘太医。只是……刘太医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人去楼空!

这四个字,犹如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沈眉庄心上。

皇帝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好一个人去楼空。”

“沈贵人,朕记得,那刘太医,是你同乡,对不对?”

“是你,亲自向朕举荐,说他医术高明,可堪照料龙胎,对不对?”

沈眉庄身子一晃,直直地跪了下去,再也撑不住了。珠翠环佩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声凄楚的哀鸣,碎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姐姐!”甄嬛抢上一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头,“皇上!”

皇帝的目光冷若利刃,扫过殿内每一个人,所到之处,连呼吸都停了。

“谁敢替沈氏求情,同罪并处!”

一句话,将甄嬛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齐妃看了一眼甄嬛,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眉庄,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皇上,莞贵人与惠贵人一向交好,情同姐妹,不知今日之事……”

她话没说完,皇帝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

“住口!”

齐妃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连忙缩到皇后身后,再不敢多言。

苏培盛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皇上,您息怒啊。”

皇帝却似乎没听见,他一步步走到沈眉庄面前,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赤金合和如意簪上。

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夸她端庄稳重,最衬这簪子。

如今看来,只觉得无比刺眼。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那簪子从她发髻中狠狠拔下!

“欺骗朕和太后。你还敢带着这个簪子招摇?”

“啊!”沈眉庄吃痛,发髻散乱,几缕青丝狼狈地垂在颊边。那簪子被皇帝“当”的一声扔在桌上,发出的脆响,不啻于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殿内每个人的脸上。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皇后连忙起身劝道。

“朕一向看中你沉稳,不想你竟是如此不堪之人!以假孕争宠,你真是叫朕失望透顶!”

沈眉庄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哭得浑身发抖:“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真的冤枉啊!”

甄嬛心如刀绞,终是忍不住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与姐姐一同长大,姐姐是何等样人,臣妾再清楚不过。纵有差池,也请皇上念在姐姐素日侍奉的旧情上,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安陵容站在人群后方,也跟着跪下,声音细微:“请皇上三思,饶恕沈姐姐。”

皇后见状,也顺势道:“莞贵人之言有理。惠贵人想来只是一时糊涂,太过急切想为皇上诞下龙裔罢了,还望皇上顾念旧情。”

皇帝的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甄嬛惨白的脸上,声音冷硬如铁。

“传朕旨意!”

苏培盛一个激灵,连忙跪正了。

“惠贵人沈氏,言行不端,蓄意欺瞒,德不配位!即日起,降为答应!”

“斥夺封号‘惠’!”

“禁足于闲月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他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沈眉庄,眼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温情。

苏培盛磕了个头,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那宫女茯苓与逃走的刘畚……”

皇帝眼皮都未抬一下。

“茯苓,杖毙。”

“刘畚,要活的!”

冷酷的话语,让殿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皇帝说完,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拂袖而去。

华妃看着地上一败涂地的沈眉庄,用帕子掩住嘴角,那双凤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与痛快。

安陵容默默地站起身,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教导自己要安分守己的眉姐姐,如今瘫在地上,便如一滩烂泥。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哭得肝肠寸断的甄嬛。

看,这就是姐妹。

这就是恩宠。

风一吹,就散了。

回到自己偏殿,殿门一关,安陵容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幸好被宝鹃一把扶住。

她浑身寒透,指尖都在发颤。

闲月阁里那一幕,有如烙铁一般烫在她脑子里。沈眉庄的哭喊,甄嬛的无助,华妃的得意,还有皇上那张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脸。

怎么会这样?

前一刻还风光无限,人人艳羡的惠贵人,转眼就成了禁足的沈答应。

“宝鹃,我好害怕……”安陵容的声音带着哭腔,“眉姐姐的事,会不会……会不会连累到我们?”

宝鹃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安慰:“小主别怕,沈答应那边……总还有莞贵人顶着呢。”

“顶着?”安陵容猛地抬头,眼中全是惊恐,她一把抓住宝鹃的胳膊,“她拿什么顶?你没瞧见皇上连她也一并喝斥了吗?她们是姐妹,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如今一个倒了,另一个还能好到哪儿去?”

她忽然低低地、神经质地笑了一声。

“姐妹……情深……呵。”

这三个字,此刻听来,就是一道催命符。

安陵容的目光扫过屋内,最后定格在窗边的针线笸箩上。

那里头,是她熬了好几个晚上,一针一线为惠贵人未出世的孩子绣的小衣裳。上头用金线绣着麒麟送子的吉祥纹样,针脚细密,活灵活现。

这曾是她投诚的橄榄枝,是她未来的依靠。

可现在,这件小衣裳在她眼里,却仿佛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心口发慌。

“宝鹃。”她声音发紧,“把那个拿出来。”

宝鹃不明所以,将笸箩捧了过来。

安陵容看着那件小衣裳,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烧了。”

“小主!”宝鹃大惊,“您绣了多少天,眼睛都熬红了,咱们……真的要烧吗?”

“烧!立刻就去!”安陵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刚出了假孕的事!”

宝鹃被她吼得一个哆嗦,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凶险,吓得脸都白了。

“是是是,奴婢糊涂,奴婢这就去!”

“等等!”安陵容叫住她。

宝鹃战战兢兢地停下。

安陵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惊恐已经褪去,只剩下森然的清醒。

“其实小主也不用这么焦虑。”宝鹃看她脸色稍缓,小心翼翼地开口,“咱们……咱们不是还有妙贵人吗?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实打实的,皇上和太后都看重着呢。只要咱们紧紧靠着春熙殿,总不会有事的。”

这话,犹如一剂强心针,瞬间扎进了安陵容的心里。

对。

甄嬛和沈眉庄那艘船,看着大,其实已经漏了。

可孙姐姐的船,载着的可是未来的皇子,那才是真正打不沉的巨舶。

安陵容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

“你说的对。”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柔婉,只是那柔婉之下,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冷意,

她拿起那件小衣裳,细细抚摸着上面的金线麒麟。

她将衣裳整整齐齐叠好,放回宝鹃手里。

安陵容站起身,走到妆镜前,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却坚定的脸。

闲月阁的风暴,对别人是灭顶之灾,对她,却是一堂最生动的课。

她不能再等了。

她走到窗前,看着夜色中远远的碧桐书院。那里,此刻甄嬛在做什么呢?是在为沈眉庄的事而忧心,还是在盘算着什么?

“小主,那件小衣裳……”宝鹃提醒道。

“烧了。”安陵容头也不回,“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宝鹃应声退下。

安陵容继续看着窗外,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今夜之后,后宫的格局必然要变。沈眉庄的倒台,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她安陵容,都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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