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甄嬛传:妙青借东风 > 第95章 恩宠与制衡

第95章 恩宠与制衡(2/2)

目录

“臣妇给皇后娘娘、菀嫔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皇后搁下手里那瓣晶莹剔透的橘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都是自家人,何必行这样的大礼。”

甄嬛也跟着上前,亲热地挽住福晋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熟稔:“论起纲常,自然是娘娘为尊。可要论家理,我都得称您一声十弟妹呢。前几日宫宴上人多,没能和弟妹说上话,心里还念着呢。”

她这话,瞬间就把这冷冰冰的宫殿,变成了自家的后堂。

福晋紧绷的身子稍稍松弛了些,眼圈却先红了:“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臣妇了。”

“瞧你,这是做什么。”皇后用帕子替她拭了拭眼角,笑道,“本宫瞧着福晋生了弘轩贝子后,精神气色是越发好了。”

“贝子?”福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莫不是在打趣臣妇?弘轩才六岁,哪里当得起这个封号。”

“所以说,这才是皇上的隆恩呢。”皇后终于将戏肉端上了台面,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分量十足的玉珠,砸在福晋心上,“皇上在子侄里头,最是喜欢弘轩。虽说年岁尚幼,却是聪颖过人。皇上想着,早些册封了他,好生教养,将来也能像他阿玛一样,为我大清安邦定国。”

福晋的脸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砸得有些发懵,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臣妇……臣妇替弘轩,谢皇上隆恩。”

“还不止呢。”甄嬛接过话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皇上的意思是,好事成双。还要破例册封庆祺郡主为和硕公主,赐号‘恭定’,日后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养。”

恭定。

恭敬,安定。

这两个字像两根针,扎得福晋浑身一颤。她猛地抬头,眼中刚刚浮现的喜色瞬间被惊惶吞没,再也掩饰不住。

“娘娘!公主才十二岁,尚不懂事,臣妇怕她顽劣,扰了太后娘娘的清静……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说的什么话。”皇后的脸色淡了下来,“皇上膝下公主不多,将庆祺接入宫中,是喜事。大清开国以来,亲王之女册封和硕公主的例子是有,可那都是在出嫁时为了夫家颜面。像郡主这般年岁就得此殊荣的,在咱们皇上这儿,还是头一遭。这是泼天的恩宠,弟妹可别犯糊涂。”

一句“别犯糊涂”,堵死了福晋所有的话。

她哪里是不懂,她是太懂了。儿子封贝子,女儿封公主接入宫中,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枷锁。皇上不是在赏赐,他是在敦亲王府的脖子上,套上了一副黄金打造的镣铐,而锁链的另一头,就握在紫禁城里这位主子的手上。

福晋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地重复:“谢……皇上隆恩……”

皇后与甄嬛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她们是彼此的刀,也是彼此的盾,在这场戏里,合作得天衣无缝。

“好了,”皇后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似乎有些乏了,“本宫也乏了,福晋先回吧。皇上的圣旨,今晚便会到府上。”

“臣妾……恭送娘娘。”

“时候不早了,臣妾告退。”

走出景仁宫,外面的冷风一吹,甄嬛才觉得身上那层因演戏而起的燥热退了下去,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清爽的凉意。

槿汐连忙上前为她披上大氅,压低了声音:“小主,这下敦亲王的事,算是了了。”

“了了?”甄嬛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不过是替皇上扫干净了屋子,好让他腾出手来,看看自家后院的腌臢事。”

这出戏,唱完前朝,才轮到后宫。这才哪到哪。

她扶着槿汐的手,一步步走得极稳,青石板路上的积雪被宫人扫得干净,却依旧寒气逼人。

果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个克制又焦急的声音。

“菀嫔娘娘,请留步。”

是敦亲王福晋。

甄嬛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温和与关切,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冷意从未出现过。

“福晋客气了。”她亲热地上前一步,主动握住福晋冰凉的手,“天寒地冻的,福晋怎么还亲自追过来了?”

福晋的眼圈红着,强撑的镇定在离开景仁宫的那一刻就已然崩塌,她反手紧紧抓住甄嬛,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娘娘,臣妇……臣妇心里实在慌乱,想再跟娘娘说几句话。”

“瞧我,竟没想到这一层。”甄嬛故作恍然,拉着她的手往自己步辇的方向走,“碎玉轩就在前头不远,这点路,咱们走过去说说话,正好暖暖身子。最喜欢福晋这样,若事事都拘着礼数,反倒生分了。”

到了碎玉轩,殿内暖意融融。甄嬛屏退了旁人,只留下槿汐伺候,亲自为福晋沏了一盏热茶。

“这是新贡的雪顶含翠,皇上才赏下来的,福晋尝尝,可还入口?”

福晋双手捧着那盏精致的描金茶碗,指尖却在微微发抖,茶水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哪里还尝得出什么滋味。

“如今宫中,娘娘最得圣心,用的自然样样都是最好的。”她低声说,话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与凄然。

甄嬛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轻叹一声:“福晋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小产,人人避我如蛇蝎,唯有福晋不避前嫌,到碎玉轩来看过我一回。”

福晋一怔,猛地抬起头。

“我至今还记得。”甄嬛的目光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那时便想,这份雪中送炭的情,有朝一日,定要还上。”

一句话,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因身份而产生的距离。福晋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声音里带了哭腔:“娘娘……”

“福晋,您是聪明人。”甄huan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王爷的脾气,您比谁都清楚。这股气若是不顺下去,今日是张御史,明日又是谁?皇上的耐心,经得起几次消磨?”

“可……可王爷的性子,只有别人求他的,哪有他去求别人的道理?让他去给一个御史低头,比杀了他还难受!”

“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甄嬛的声音陡然一沉,却又迅速放缓,转为推心置腹的恳切,“福晋既为人母,也为人妻,自然事事都要为夫君子女打算。王爷是沙场上的英雄,可朝堂不是沙场,容不得快意恩仇。这次的事,文官们要的是朝廷的体面,皇上要的是一个台阶。王爷登门致歉,低的是一时之头,保全的却是一家子的安稳。”

她顿了顿,看着福晋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继续说:“至于公主……福晋觉得,将公主养在宫中是枷锁,是质子?可您换个心思去想,王爷性格耿直,在朝中难免结怨,若有公主时时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替她阿玛说几句贴心话,那又是何等的一道护身符?”

福晋的呼吸一滞。

“况且有我在,”甄嬛的声音轻柔,“您想见公主,总能找到由头。宫里宫外,不过是一道宫墙,可若王爷真因这脾气出了事,那便是天人永隔。孰轻孰重,福晋心里该有数。”

一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福晋心中最恐惧的那个锁孔里。她不是不懂,只是被那“泼天恩宠”砸懵了,慌了神。此刻被甄嬛条分缕析地一说,那条唯一的活路,便血淋淋地摆在了眼前。

她捏着茶盏,良久,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点了点头。

“臣妇……明白了。”她站起身,对着甄嬛深深一福,“多谢娘娘指点迷津。这份恩情,臣妇与王爷,永世不忘。”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福晋,甄嬛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端起那杯福晋没怎么碰过的茶,送到唇边,又放下了。

“槿汐。”

*****

“啪。”

一声轻响,年妃将手中的暖炉重重搁在桌上,震得里头的炭火都跳了一下。

“什么叫望眼欲穿?本宫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落雪的声音,翊坤宫里最好的银霜炭烧得再旺,也暖不进她心里。

颂芝连忙上前,想替她续上热茶,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娘娘,您别这么说。”

“不说?”年妃冷笑一声,目光穿过殿门,直直地望向那条通往养心殿的路,“不知道本宫这样看着,能不能把皇上盼来。”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皇上最喜欢的那件金丝蜀锦旗装,头上戴的也是他亲手赏的点翠凤穿牡丹,可从午后等到现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颂芝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犹豫再三,还是附耳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娘娘放心。大将军已经叫人进来传话,说知道您在宫里受了委屈,已经和敦亲王约好了,要试探皇上的心意。”

年妃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本宫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哥哥提我与皇上的事!”

这点夫妻间的小别扭,传到前朝哥哥耳朵里,算怎么回事?她年世兰的颜面何在?

颂芝吓得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连忙解释:“就算娘娘和奴婢不提,可皇上冷落您的事,宫里人尽皆知,又怎么瞒得住大将军?”

年妃胸口一阵起伏,终究是没再发作。是啊,瞒不住,这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哥哥再如何也好,怎么又和敦亲王搅和到一起去了?我记得哥哥从前说过,敦亲王虽有军功,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愿与他来往过密。”

“此一时彼一时。”颂芝见她语气缓和下来,胆子也大了些,“如今敦亲王府上,女儿封了和硕公主,儿子也成了贝子,正是圣眷优渥的时候。大将军和王爷多走动走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哼,那点恩宠不过是皇上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罢了。”年妃不屑道,“敦亲王性子急,桀骜不驯,哥哥与他为伍,别反倒惹一身腥。”

“大将军吩咐了,叫奴婢劝娘娘放宽心。”颂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笃定,“大将军说,只要他帮敦亲王得到一样东西,到时候,王爷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帮娘娘重得皇上的欢心。”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