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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新旧势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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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驾碎玉轩。

人未到,赏赐的声势先到了。

一箱箱顶级的药材补品,流水似的从养心殿抬出来,浩浩荡荡地涌进了碎玉轩的库房。

那阵仗,比当初甄嬛初得盛宠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踏入殿内时,甄嬛正倚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诗集,眸光却没有落在任何一个字上。

她瘦了。

下颌瘦削,现出了一道尖刻的弧线。

一张脸失了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那双眼睛大得惊人,眼底是挥之不去的倦意和受惊后的余悸。

皇帝眉心一瞬间拧成了死结,心口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又酸又疼。

他几步上前,将甄嬛揽进怀里,宽大的手掌贴上她冰凉的脸颊。

“瞧瞧你,怎么瘦成了这样?朕看着都心疼。”

甄嬛顺势靠在他怀里,嗓音里带着病后的残痕,又轻又哑。

“臣妾无能,让皇上忧心了。”

“胡说。”

皇帝眉头紧锁,语气却放得极柔,像怕惊扰了她。

“是朕不好,没能护住你和孩子。”

这话听在甄嬛耳里,像一根极细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刺了一下。

是啊,你是皇帝,是天子。

可你的女人和孩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差点一尸两命。

你却只能在事后,抓几个无关痛痒的太监泄愤。

这念头如电光石火,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她面上依旧是那副惹人怜爱的柔弱模样,只将脸往皇帝温热的怀里埋得更深了些,汲取着那份独属于帝王的安抚。

皇帝最是吃她这一套,只觉得怀里的人儿哪里都是软的,一颗心也跟着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抱着甄嬛,轻声细语地哄着,说的无非是些让她安心养胎的体己话。

一旁的浣碧见了,心里那股早已熟悉的酸涩,又丝丝缕缕地冒了上来。

她端着一盏刚炖好的燕窝,迈着精心练习过的步子,袅袅婷婷地走上前。

屈膝行礼,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宫女的本分,又透着几分旁人没有的亲近。

“皇上,姐姐该用燕窝了。”

说着,她便要上前。

皇帝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如风过无痕,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从浣碧手中接过那只温润的白玉碗,视线甚至没有在她精心打扮的脸上停留分毫,只专注地用银匙舀起燕窝,吹凉了,小心翼翼地送到甄嬛唇边。

“来,听话,多少用一些。”

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浣碧端着托盘的手,僵在了半空。

脸上精心准备的、柔婉又得体的笑容,也一并凝固了。

她就这么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摆设,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

她看着皇帝一口一口地喂甄嬛,他眼里,心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榻上那个女人。

哪怕她浣碧如今也是个答应。

哪怕她也曾舍命护主,得了皇后与太后的夸赞。

可在皇帝眼里,她终究只是个能端茶送水的奴才。

那日安陵容捧着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什么“皇后都夸你”,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此刻听来,只觉得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她脸颊火辣辣地疼。

再多的夸赞,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甄嬛一个柔弱无力的眼神。

浣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尖锐的刺痛让她从屈辱中清醒了几分。

她默默退到一旁,垂下眼帘,将所有的不甘、嫉恨与滔天的委屈,尽数藏进了那片浓重的阴影里。

***

养心殿的汤药流水似的往碎玉轩送,转眼便过了三五日。

甄嬛的身子渐渐缓了过来,只是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反倒更添了几分风吹即倒的楚楚可怜。

这日午后,流朱端着一碗安胎药进来,却见甄嬛正对着窗外的几竿翠竹出神。

“小主,在想什么呢?”

甄嬛回过神,接过药碗,吹了吹浮在表面的热气,声音很轻地问:

“慧嫔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流朱想了想,答道:“听说慧嫔娘娘孕吐得厉害,这几日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不过……奴婢听说了一桩事。”

她压低了声音。

“前儿皇上从春熙殿出来,慧嫔娘娘就立刻打发人给淳嫔娘娘送了份厚礼去,说是贺小公主的百日。”

“哦?”

甄嬛喝药的动作,顿住了。

淳嫔生女,皇上连面都没露几次,百日宴更是提都懒得提一句。

这宫里的人一向捧高踩低,除了按着份例送些不值钱的东西,谁会真心实意地去贺一个明显失了宠的嫔妃?

孙妙青偏偏就去了。

还是在皇上刚从她宫里离开之后。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送得可真是时候,真是巧妙。

甄嬛将碗里黑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那股苦涩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心底。

她将空碗递给流朱,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笑。

“你瞧,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她这位慧嫔妹妹,每一步都走得又稳又准,每一步都踏在最要紧的节点上。

倒显得自己这次,只顾着沉浸在惊吓与伤痛里,有些……迟钝了。

流朱接过碗,担忧地看着她:“小主,您别想太多了,仔细伤神。如今最重要的,是您和肚子里的小皇子。”

甄嬛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是啊,孩子。

这才是她如今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软肋。

为了这个孩子,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孙妙青已经布好了她的局,自己,也该落子了。

她不能输。

更不能在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对手面前,输了第一阵。

“流朱。”

她的声音恢复了清明与冷静。

“你去把小允子叫来。”

“是。”

甄嬛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神锐利如刀。

“去库房,挑那支内务府新贡的南海珍珠步摇,再配上一对羊脂玉的镯子,给淳嫔送去。”

她顿了顿,补充道。

“不,步摇太扎眼了。”

“换成一尊送子观音玉像,就说,盼着她早日再得龙胎。”

“再告诉她,小公主的百日宴,我身子不爽利,就不亲自去了,但这份心意,一定要到。”

流朱领命而去。

甄嬛独自坐在榻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枕边的锦缎。

孙妙青。

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反复咀嚼,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滋味。

那不是华妃张牙舞爪的狠毒,也不是皇后笑里藏刀的阴沉。

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精准布局的冷静。

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悄然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这个人,或许比华妃,更难对付。

***

又到了晨昏定省的日子。

孙妙青一早就到了景仁宫。

殿内几十年如一日的瓜果熏香,此刻闻着,却透出一股熟到烂熟的甜腻,是芬芳尽头的腐朽。

嫔妃们到了大半,三三两两凑着,嘴上是笑,眼里却都在互相掂量。

齐妃正笨拙地向皇后献媚。

“娘娘今儿这身凤穿牡丹的旗装,真是华贵,也只有您才压得住这气派。”

皇后端着茶盏,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笑着敷衍道。

“内务府按份例做的。”

末座的欣常在唇角挑起一丝讥诮,眼神都懒得再给她一个。

孙妙青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垂眸品茶,只当个局外人。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骚动。

华妃来了。

她被一众宫人簇拥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闯入这潭死水。

失势,也不能失了排场。

那身金线绣凤的绛红色宫装,流光溢彩,晃得人眼晕。

头上赤金点翠凤钗的流苏轻晃,每一下都敲在死寂的殿内,也敲在众人心上。

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眉宇间的戾气,和眼底那抹浓重的青黑。

她依旧高昂着下巴,那股曾今飞扬跋扈的劲儿,如今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更坚硬的怨毒。

进殿,她也只朝皇后略一颔首,便径直走向皇后下首的第一位。

那姿态,仿佛一尊通身写着“别来惹我”的玉石俱焚的煞神。

殿内原本低低的笑语声,瞬间被掐断了。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里,甄嬛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黏了过去。

一身素雅的水蓝色旗装,越发衬得她身形伶仃,不胜风荷。

那张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眸子黑得沉甸甸的,盛满了大病初愈的疲惫与戒备。

“莞嫔来了,快,赐座。”

皇后立刻放下茶盏,声音里的疼惜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在甄嬛脸上转了一圈,眉头轻蹙。

“瞧你这脸儿白的,身子可大好了?太医怎么说?本宫瞧着,你这胎气还是不稳,本不该让你来回奔波的。”

甄嬛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上坐下,嗓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谢娘娘关怀,臣妾已无大碍。晨昏定省是规矩,臣妾不敢怠慢。”

“你呀,就是太把规矩当回事了。”

皇后叹着气,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满脸慈爱。

角落里的华妃,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嗤。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不是么,规矩大过天。有些人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规矩,当真是咱们后宫的表率。”

甄嬛的背脊倏然一僵。

她握着帕子的手收紧,指节根根泛白,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当没听见。

皇后眉头一皱,望向华妃,语气里带了三分责备。

“华妃,莞嫔身子不适,你就少说两句吧。”

华妃扯了扯嘴角,竟是直接站了起来。

“是,臣妾说错话了。臣妾身子也不爽利,就不在这儿碍某些贵人的眼了,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皇后准许,她转身就走。

那身华服的背影,透着一股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决绝。

皇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转向众人时,又恢复了那副母仪天下的端庄。

“好了,今儿也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退。

孙妙青也跟着站起,刚要行礼。

皇后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截断了所有人的脚步。

“莞嫔、慧嫔,你们二人留下,本宫有话说。”

正往外走的嫔妃们,脚步齐齐一顿。

无数道目光,混杂着好奇、幸灾乐祸与探究,像无形的羽箭,在甄嬛和孙妙青身上飞快地扫了一圈,才随主人们匆匆离去。

偌大的景仁宫,殿门合拢的沉闷声响过后,瞬间空旷下来。

只剩下她们三人,以及皇后身后那个仿佛与宫殿融为一体的剪秋。

殿内那股几十年如一日的瓜果熏香,在寂静中陡然变得浓烈,甜到了极致,便是腐朽的开端,压得人胸口发闷。

孙妙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裙摆上绣着的一小朵缠枝莲。

戏肉,来了。

皇帝才点了火,皇后这就迫不及待地要来煽风。

殿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皇后用杯盖撇动浮茶的,那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的轻响。

终于,皇后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此次平定敦亲王之乱,朝中有不少功臣。皇上仁德,自当论功行赏。”

“若能从这些功臣之家,选几位品貌端庄的女儿家入宫,既是皇恩浩荡,也能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岂不是一举多得的美事?”

她的目光像水一样,温和地在甄嬛和孙妙青身上滑过,唇边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本宫瞧着,你们二人也都是聪明人,想必也明白本宫这番为皇上和皇家考量的苦心。”

说着,皇后的眼神在孙妙青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的温度骤然变得柔和,话语里却渗出凉意。

“说起来,慧嫔你当真是福泽深厚。如今已是嫔位,膝下有皇子,腹中又怀着龙裔。”

“本宫听闻你家世清白,姐妹们也定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功臣之家,若能姐妹同心,在宫中相互扶持,那才是天大的福气。若真有适龄的,本宫倒也可以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孙妙青只觉得背脊的肌肉瞬间绷紧,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她恭敬地起身,深深福下。

“回娘娘,臣妾家中姐妹年纪尚幼,担不起这天大的福气。”

“臣妾能为皇家诞育子嗣,已是皇恩浩荡,不敢再奢求其他。只愿娘娘与皇上康泰,后宫和睦,臣妾便能安心养育皇嗣,侍奉皇上了。”

“哦?是吗?”

皇后轻笑一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视线却未从孙妙青的小腹上移开。

“你如今身系皇家血脉,更要万事小心。本宫瞧着你,是极稳重的,想来也不会做什么让皇上失望、让本宫为难的事。”

那声音温温吞吞,却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缠上了孙妙青的脖颈,让她感到一阵窒息的压力。

敲打完一个,皇后的视线终于彻底锁死在甄嬛脸上,笑容越发慈爱。

“本宫想,莞嫔你聪慧,定能体谅本宫和皇上的这番苦心。”

“咱们是想到一处去了,对不对?”

这顶“体谅”的高帽子,不偏不倚,重重压下。

同意,是引狼入室,自断臂膀。

反对,是善妒狭隘,正好落入皇后的圈套。

甄嬛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晦暗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娘娘是六宫之主,凡事为皇上和后宫考量,思虑周全,臣妾愚钝,一切但凭娘娘安排。”

她将自己放得极低,姿态恭顺得无懈可击。

皇后面上那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又滴水不漏地化开。

“你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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