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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白蜡,雪落惊鸿故人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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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殿。

安陵容将启祥宫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声音都在发颤,端着茶盏的手,指尖冰冷得像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石子。

“娘娘,您是没瞧见那位襄嫔……”

“她就像……就像从里到外换了个人,我看着她,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孙妙青正靠在软枕上,任由宫女春喜为她轻轻捶着腿。

她闻言,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仿佛在听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换了个人,才好用。”

她捻起一颗宫女刚剥好的水晶葡萄,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

果肉的清甜在舌尖化开。

“一个母亲,当她的孩子被人捏在手里时,她就能变成任何东西。”

“佛,或者魔。”

孙妙青的语气很淡,每一个字却都像小锤子,敲在安陵容的心上。

“曹琴默前半生活得太委屈了,如今好不容易撕开一道口子,她只会比任何人都想往上爬,不惜一切。”

安陵容听得心惊肉跳。

“那……那我们……”

“我们?”孙妙青打断她,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像在看一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她问安陵容:“你猜,皇后和莞嫔,会怎么看这件事?”

“皇后会觉得,她又得了一枚听话的棋子,一把指向莞嫔的刀。”

“而莞嫔……”

孙妙青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洞悉。

“她只会觉得,曹琴默是在演一出‘以德报怨’的戏给她看,是在向她这个新贵摇尾乞怜,根本不足为惧。”

“她们都以为,自己是那个执棋的人。”

孙妙青的视线,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神情瞬间柔和下来。

“可她们忘了。”

“有时候,一枚被逼到绝路的棋子,也能掀了整个棋盘。”

她重新看向安陵容,眼神平静无波。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启祥宫远一些,也离翊坤宫远一些。”

“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只是个恰好路过,听了一耳朵闲话。”

“与这一切,都毫无干系。”

孙妙青拿起另一颗葡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然后,等着看戏,就好了。”

*****

三日后。

翊坤宫那扇生了锈的角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勉强开了一道缝。

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下巴抬得老高,领着几个内务府的杂役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启祥宫制服,在这片颓败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主子说了,年答应凤体违和,这翊坤宫又阴冷得紧。”

小太监捏着嗓子,那声音又尖又细,像一根针,扎在翊坤宫仅剩的几个宫人耳朵里。

“得多添些光亮和暖意,病才能好得快。”

他一挥手,身后的人便将东西重重地扔在地上。

几匹颜色暗沉的衣料,几盒早就失了香气的糕点,还有……十几捆用牛油制成的、又粗又长的白蜡。

芝答应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堆蜡烛上。

她的心头涌上一股荒谬的困惑。

主子要这些做什么?

这哪里是探病,分明像是……在为一场漫长的守夜做准备。

她伺候着年世兰梳洗。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不再浮肿疯癫,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上好的宣纸。

额角那道狰狞的伤疤结了暗红色的痂,反而为这张死寂的脸添上了一笔诡艳的色彩。

年世兰换上了一件半旧的素色衣裳,安静地坐在窗边。

芝答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院子里只有枯枝败叶,一片荒芜。

她却看得专注。

仿佛那凋零的不是草木,而是她自己的前半生。

片刻后,年世-兰忽然开口,声音是烧烬后的沙哑,却异常平稳。

“蜡烛,都点上。”

芝答应一愣:“主子,现在还是白日……”

“我说,点上。”

年世兰没有回头,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寒意。

“一根,都不要剩。”

芝答应一个激灵,再不敢多言,连忙招呼剩下的小宫女,将那十几捆蜡烛尽数搬进殿内。

很快,偌大的翊坤宫正殿,被烛火照得亮如白昼。

牛油燃烧的气味,混杂着殿宇深处的霉气,形成一种古怪而压抑的氛围。

年世兰终于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一片烛光之中。

她伸出手,指尖在跳动的火焰上方轻轻掠过,感受着那股灼人的暖意。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那是一个极淡、极慢的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阴森而诡异。

“真亮啊……”

她轻声呢喃,像在对满殿的烛火说话,又像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仇敌宣告。

“这么亮,才好让那些人看清楚。”

“看清楚,我是怎么一步一步,从这阴曹地府里,爬回来的。”

***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得悄无声息。

红墙金瓦失了色,整个紫禁城只剩下一片冰冷刺骨的白。

可一脚踏进春熙殿的门槛,寒气便被瞬间隔绝在外。

地龙烧得极旺,暖意几乎是扑面而来,空气里没有一丝炭火的呛味,只有百合的清甜与银霜炭的洁净气息交融,暖得让人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

孙家的老太太被宫女引着,脚下踩着光洁如镜的金砖,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殿内。

那尊南海运来的珊瑚树,那面西域进贡的琉璃镜,还有女儿身上那件用金线绣着团福纹样的袍子。

这满屋泼天的富贵,都是她女儿拿命在刀尖上蹚出来的。

也是他们孙家如今在外头挺直腰杆的底气。

“额娘!”

一声又软又糯的呼唤,带着孙妙青只在家人面前才有的娇憨。

她由春桃、瑞珠一左一右地扶着,从里间挪了出来。

身子已经极沉了,宽大的宫袍也遮不住那高高隆起的弧度。

但她的脸,却被养得红润饱满,眉眼间神采飞扬,是任何名贵胭脂都堆砌不出的好气色。

“我的乖囡!”

孙老太太心疼得一个箭步上前,攥住女儿的手腕,“快坐下!你这肚子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可不能再折腾!”

“您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我哪能一直坐着。”孙妙青笑着,反手将她额娘按在自己身边的软榻上。

“太医天天念叨,让我多走动,生产时才顺当。”

春桃机敏地奉上茶点,那套行云流水的宫规,比许多宫里的老人都周正。

孙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这殿里烧的是银霜炭吧?就是不一样。”

孙妙青笑了,眼里的暖意是实打实的。

“皇上赏的。额娘要是喜欢,回头我让内务府给家里送十车过去。”

“给我用,那不是糟蹋了……”孙老太太眼眶一热,想起过世的丈夫,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宫里,眼泪是最不吉利的东西。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强撑起笑脸:“看你这气色,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嫂子让我给你带个大喜信儿。”

“嫂子?”

“她也有了!”老太太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刚满三个月,稳了!你哥请了京里最好的张大夫瞧过,说脉象稳得很,保准是个大胖小子!”

孙妙青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被点亮。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算计的欢喜。

但在这欢喜之下,更深的地方,是一块巨石落地的沉稳。

“真的?那可太好了!”

她比谁都清楚,在这吃人的后宫,一个根基稳固的娘家意味着什么。

哥哥有了后,孙家这棵树的根,才算真正扎进了土里。

这不只是亲情,这是她日后最坚固的城墙,最锋利的刀。

“嫂子害喜得厉害吗?想吃什么只管打发人往宫里递话,御膳房里什么没有。”

“她呀,就馋苏州老街王记那一口梅花糕,”老太太说起儿子,一脸骄傲,“你哥自个儿套了车,来回跑了好几趟呢。”

“王记的梅花糕……”孙妙青的眼神飘远了一瞬,那是另一个时空里,才有的熟悉滋味。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宝蓝色小袄的肉团子,摇摇晃晃地从里屋跑了出来。

“小祖宗,六阿哥!您慢点儿!”奶嬷嬷在后面急得直喊。

孙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张开双臂,柔声唤道:“塔斯哈,我的乖外孙,快到姥姥这儿来!”

六阿哥塔斯哈熟门熟路地绕开自己的额娘,一头扎进姥姥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姥姥……抱!”

孙老太太稳稳接住,在他肉脸上亲了一大口,满眼都是疼爱:“哎哟,我们塔斯哈又沉了。”

孙妙青看着这场景,又好气又好笑:“额娘,您一进宫,他眼里就没我这个额娘了。”

塔斯哈在姥姥怀里咯咯直笑,把手里的小拨浪鼓递过去:“姥姥,玩!”

“好,姥姥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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