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空车走,真粮留,谁在算计谁?(2/2)
她闭了闭眼,识海深处,那枚古朴铜印再度轻颤。
一道微光浮现——【仓储调度·初阶】权限隐隐浮现,尚未点亮,却已有松动之兆。
只要再攒些善举值,或许……就能启用。
她仰望星空,风拂过脸颊,带着春寒与希望交织的气息。
明天,还得再熬一锅浓粥。
夜色如墨,沉沉压向枫林渡的山脊。
共耕庄内,灯火却未减半分,反而在子时三更愈发明亮。
沈清禾立于粮仓暗角,掌心微颤,识海中那枚古朴铜印骤然一震——
【仓储调度·初阶】,解锁。
刹那间,一股温润之力自灵魂深处蔓延而下,仿佛有无数细密丝线穿透虚妄,连通了空间与现实。
她闭目凝神,灵泉沃土之上,那一片片速熟稻田正泛着莹光,金黄的稻穗在无形之风中轻轻摇曳。
她心念一动,三块漆黑如石、重若铁锭的浓缩粮砖悄然浮现掌心,随即被迅速藏入地窖最深处的陶瓮之中。
每夜三次调运,不多不少,精准至极。
她不敢贪多——善举值尚薄,权限初启,稍有不慎便会反噬神识。
可即便如此,那一夜夜无声搬运进来的粮食,已足够支撑明日千人粥棚的命脉。
翌日清晨,粥锅翻滚,米香混着野菜干的清苦气息弥漫四野。
阿青带着一群妇人穿梭其间,将碾碎的粮砖粉末悄悄掺入主料。
这“浓粥”比往日稠厚许多,入口竟有回甘,饮罢半晌仍觉腹中暖意不散。
几个瘦脱了形的孩子喝完后摸着肚子傻笑:“婶娘,今儿的粥像肉汤哩!”
更令人振奋的是高台上新立起的“功德榜”。
松木板上墨迹未干,写着昨日出工最多者的姓名。
扫地十圈、挑水二十担、修灶一座……皆可记分。
前三名者,除日例外,还可领半斤净米回家熬汤滋补家人。
消息一出,连村东头卧床半月的老吴头都拄拐前来,在泥地上慢慢扫起落叶来。
“我还能动!”他嘶声喊着,眼眶通红,“我不白吃她的粮!”
人心,就这样一点点被点燃。
然而,暗流从未停歇。
第五夜,月隐云后,庄外林影晃动。
周文昭的心腹乔二猫着腰,拎着两坛火油,借着沟壑潜行至粮仓外墙。
他狞笑着点燃火绒,正欲抛掷——
“啪!”一支竹箭破空而来,钉入他脚前泥土。
“再往前一步,断腿。”小豆子从树梢跃下,手中短弓未收。
身后,朱小乙率夜巡队迅速包抄而至,火把如龙,瞬间照亮整片荒地。
搜身时,不仅火油现形,更从怀中抖落出一枚刻着府衙字号的腰牌。
证据确凿。
众人愤然请命:“送官!让张廷岳看看他们养的是什么狗!”
沈清禾却静坐堂中,指尖轻叩案几,眸光幽深。
“送官?”她低笑一声,“他们巴不得我们去告状——一纸公文来回半月,等批复下来,这里早成焦土。”
她提笔研墨,写下一信,字字平和,却锋芒暗藏:
“贵府若真为民计,何不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备荒’?”
次日清晨,俘虏被洗净捆绳,当众释放,手持书信归城。
与此同时,沈清禾下令:今日粥棚开放参览,凡外乡来者,皆可入庄观政、免费饮粥一碗。
不过半日,数名府吏奉命前来查探。
他们踏过整齐阡陌,穿过分工有序的工坊区,亲眼见病者卧于草榻有人喂药,孩童围坐识字板前习读《千字文》,更有残疾老者编筐计分、换取种子。
一名年轻差役看着功德榜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喃喃道:“我们上报的‘流民作乱,聚众抗征’……原来竟是这般模样。”
他回头望向高台。
沈清禾立于晨风之中,素衣布裙,背影挺直如松。
远处炊烟不断,仿佛一道倔强的誓言,刺破阴霾,直指苍穹。
只是,北境的雪,还在不停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