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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汉国覆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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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粲垂首应是。“还有……”刘聪的手指虚虚点着案几:“朝中大臣的调遣……王鉴的儿子王易,你升他为光禄勋;陈元达的孙子陈景,调去守雁门……”他说着,忽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类似兽吼的哀号:“痛!痛煞我也!”

刘粲皱着眉后退,撞翻了案上的药碗。褐色的药汁在地上蜿蜒,散着刺鼻的苦艾味。宫人们一拥而入,有的按住刘聪的手脚,有的端来参汤,都被他一把推开。他望着穹顶的蟠龙藻井,指甲抠进床板,指缝里渗出血来:“鬼!好多鬼!约儿在前面跑,他又来接我了……”

“陛下!陛下!”宦官王忠跪在床前,用帕子擦他嘴角的血沫:“您别怕,鬼都让金吾卫赶走了……”

刘聪突然安静下来。他望着王忠身后空荡荡的殿门,嘴角扯出一抹笑……

殿外雨声淅沥,哪里有什么孩子。王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雨幕中摇曳的灯笼,和檐角被风吹落的铜铃。

刘聪是在七月十五的子时咽气的。那时雨刚好停了,一轮红月挂在飞檐上,把他的脸照得青白。

“陛下殡天了!”王忠的哭声撕裂了殿内的寂静。宫人们跪了一地,金漆棺木已停在殿中,棺盖上摆着刘聪的玉圭、玉璧,还有那枚刻着“汉”字的金印。

刘粲站在龙床前,望着父亲闭着的眼睛。“传旨。”刘粲的声音像块冰:“即日下葬。”说完,转身要走,头也不回。

刘粲继承帝位后,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残暴无道,其荒淫程度甚至远超其父刘聪。

年少时的刘粲,本是个聪慧过人的皇子,文韬武略皆有涉猎,一度被视作汉国的希望。然而,自他身居宰相之位、手握重权后,性情便急剧蜕变:他独揽威福,专擅朝政,亲近奸邪小人,疏远忠良贤臣;对逆耳的劝谏一概拒绝,还极力掩饰自己的过错;更大兴土木,耗费民力营建奢华宫室,连他的相国府都修得如同皇宫一般富丽堂皇,同时四处搜罗美女,供自己肆意淫乐。

刘聪去世后,身为长子的刘粲,脸上毫无半分丧父的悲戚,反而难掩得意,满心欢喜地登上了帝位。

按照礼制,刘聪的皇后们各有尊号:靳月华被尊为皇太后,樊氏称弘道皇后,宣氏称弘德皇后,王氏称弘孝皇后。这四位皇后都正值青春妙龄,年纪未满二十,个个容貌美艳,性情轻佻。刘聪一死,这四位年轻的寡妇哪里耐得住独守空房的寂寞?而刘粲早已对父亲坐拥众美的奢靡生活垂涎不已,此时正好趁虚而入,将四位皇后一并纳入自己后宫,占为己有。

刘粲整日周旋在四位皇后之间,夜以继日地轮流宠幸,毫无节制。而这四位皇后,也心甘情愿放下身份,与他一同沉溺在欢愉之中。

想当年刘聪即位时,不过是与单后有私,而如今刘粲竟将父亲的四位皇后一并玷污,其荒淫程度,就连他的父亲刘聪也远远比不上。

刘聪临终前,将靳准擢升为大司空,使其手握重权。然而权柄在握的靳准,早已暗藏篡夺帝位的野心。他故技重施,搬出当年构陷刘聪之父的阴谋,悄然入宫面见刘粲:“臣听闻诸王正密谋叛乱,欲拥立大司马刘骥登基。陛下若不抢先下手,恐灾祸转瞬即至,危在旦夕啊!”

刘粲起初并不相信,只淡淡道:“此事怕是传言不实,不必多疑!”

靳准见计谋未逞,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刘粲将此事告知诸王,反而引火烧身。他急中生智,连夜入宫与女儿——皇太后靳月华密谋,教她伺机在刘粲面前进谗言。

靳月华谨遵父亲靳准的密令,专等刘粲入宫与她寻欢作乐之时,便换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向他哭诉诸王如何暗中勾结、策划废黜君主,又如何图谋不轨、另立新帝。那些全属子虚乌有的谎言,经她那娇柔婉转的嗓音娓娓道来,竟让本就昏聩的刘粲渐渐觉得所言非虚。

靳月华实在是精于作戏的高手,她不仅把凭空捏造的细节讲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更擅长用悲情触动人心。只见她对着刘粲,泪水涟涟,呜咽着说:“诸王之所以密谋废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陛下收纳了先帝的皇后啊。陛下若是想避开这场灾祸,往后就别再到妾的宫中来了。妾甘愿与陛下就此‘生别’,只盼能换得一时的安稳。”

这番话,既有对“叛乱”的渲染,又有对自身处境的“哀怜”,更以“生别”相胁,恰恰击中了刘粲沉溺美色、唯恐失去她的软肋,让他不由得不信,更不由得不怒。

此时的刘粲早已被靳月华迷得魂不守舍,两人日夜厮混、如胶似漆,早已到了片刻难离的地步。靳月华这番话,字字都戳在他的痛处。他最怕的就是失去这位美人,更怕从此与她阴阳相隔,再无缠绵欢愉的机会。

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刘粲,哪里还顾得上分辨事情的真假对错?他满脑子都是“不能失去靳月华”的念头,当即下令,将诸位王公宗室一并押赴刑场斩首。为了留住枕边的温存,他竟对骨肉宗亲痛下杀手,全然不顾这会动摇国本、埋下更大的祸根。

事后,刘粲愈发信任靳准,授其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将军政大权悉数交予。靳准手握兵权,篡位之心更炽。他暗中叮嘱内侍,务必设法让刘粲沉湎后宫,凡军国重事皆由自己裁决。而刘粲正被四位皇后迷得团团转,巴不得有靳准这样的“良臣”代劳,好让自己安心纵乐,对此竟毫无防备。

靳准稳住刘粲后,又假传圣旨,任命堂弟靳明为车骑将军、靳康为卫将军,将宫廷禁军全部交由兄弟三人节制。一切布置妥当,一场篡逆之变已箭在弦上。

金紫光禄大夫王延德高望重,靳准派人游说,想拉他入伙,却被严词拒绝。王延心急如焚,欲入宫将靳准的阴谋禀报刘粲,不料途中被靳康截获,押至靳准面前。靳准怕夜长梦多,当晚便亲率甲士闯入皇宫。此时宫中禁军早已归靳氏掌控,无人阻拦,甲士们长驱直入。

靳准直奔光极殿,下令收捕刘粲。而此刻的刘粲,正在靳月华宫中饮酒调情,忽见一群甲士持刃破门而入,还以为是刘氏宗室起兵发难,吓得魂飞魄散,一头钻进太后床下躲藏。

甲士早已瞥见,高声喝道:“司空有令,请主上升殿!”

刘粲一听“司空”二字,误以为是靳准来护驾,心中稍定,胆战心惊地从床下爬出,随甲士前往光极殿。

踏入殿中,刘粲顿时目瞪口呆:靳准竟端坐于御座之上,怒目圆睁,厉声斥责他荒淫无道、残杀宗室的罪状,言毕便喝令左右将其刺死在殿前。

随后,靳准展开了血腥清算:刘氏宗族无论男女老幼,皆被押至东市斩首;刘渊、刘聪的陵墓被掘开,刘聪的尸身被枭首示众;刘氏宗庙也被付之一炬。唯有靳月华与刘粲的皇后(靳准侄女)得以幸存。

这个由匈奴贵族建立、曾在北方搅动风云的汉国,终在刘聪父子的荒淫与靳准的篡逆中彻底覆灭,成为十六国乱世中又一个短命王朝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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