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筹备订婚宴（1/2）

从山里回来的那天下午，林逍把猴头菇小心收进木盒，又帮着父亲和大伯把腌肉的缸搬进后院阴凉处，直忙到天擦黑才歇下来。沈歌和郑云闻讯赶来，看着院角堆得像小山似的猎物，沈歌红着脸嗔怪：“下次别冒这么大险了，有野猪肉就够了，哪用得着去打熊瞎子。”林逍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熊胆——这东西是难得的名贵药材，他早打算拿去县城药材铺卖掉换钱，刚好补贴订婚宴的开支。郑云本就知道熊胆金贵，连忙摆手说自己用不上，林逍母亲也附和：“这东西留着也没用，逍儿拿去卖了正好添点酒席上的东西，比啥都强。”

第二天林逍睡了个懒觉，直到日头晒到窗棂才起身。母亲早已把早饭温在灶上，玉米粥配着酱萝卜，吃得格外香。“今天进城给沈歌买礼物？”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林逍点点头：“嗯，去买块上海牌手表，再备些瓜子糖块，顺便把熊胆卖了，订婚宴上要用的东西还不少。”母亲一拍脑门，连忙说道：“对了，顺便买两卷红纸回来，让你大伯写几副喜联贴上，喜庆！还有啊，刚虎子娘来说，他们家有两张多余的八仙桌，让虎子送过来，办酒席的桌子还得去各家借呢。”林逍应下，从自己衣柜的木匣里取出一千块钱——这是他之前留了五千家用后，特意带在身上的，贴身藏在里衣口袋里，足够应付这次采购。

吃过早饭没多久，虎子就扛着两张折叠的八仙桌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帮忙的小伙子。“婶子，我娘让我把桌子送过来，办酒席用得着。”虎子放下桌子，擦了擦汗，看到林逍正收拾摩托，眼睛一亮，“你要进城？带我一个呗，我帮你搭把手搬东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顺便去买把新镰刀。”林逍笑着点头：“正好缺个帮手，上来吧。”

摩托轰鸣着驶出红星农场，沿着砂石路往县城去。六月的阳光正好，路边的白杨树长得枝繁叶茂，树影在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虎子坐在挎斗里，手抓着车边，兴奋地哼着小调。“你说的那个猴子，靠谱不？”虎子突然问道。林逍瞥了他一眼：“放心，以前打交道时认识的，专做票据生意，手脚干净，从不出幺蛾子。”

两人赶到县城时，正好是上午九点。供销社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多是来买米面油的居民。林逍把装着熊胆的布包贴身放好，将摩托停在供销社隔壁的巷口，对虎子说：“你在这等着，我先去药材铺卖熊胆，再去拿票，很快就回来。”这条巷子是县城出了名的“票据巷”，旁边就是老字号的“益生堂”药材铺，猴子的摊则摆在巷子中段的老槐树下，铺块蓝布，上面摆着几包烟，实则是幌子。

林逍先走进“益生堂”，铺里的坐堂大夫姓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以前林逍常来卖些山货药材，彼此很熟。“陈大夫，看看这熊胆。”林逍掏出布包递过去。陈大夫打开布包，借着柜台后的灯光仔细端详——那熊胆饱满完整，色泽鲜亮，胆管清晰，是上等好货。“不错，刚取的鲜胆吧？这么好的品质少见，给你两百二十块，怎么样？”陈大夫问道。林逍心里有底，这价格很公道，当即点头成交。拿到钱后，他才走向猴子的摊位。“林兄弟，稀客啊。”猴子看到林逍，连忙起身招呼。他约莫三十来岁，个子不高，眼睛却格外亮，因为手脚灵活，人送外号“猴子”。林逍蹲下身，假装看烟，低声说：“要一张上海牌手表的工业票，再要十斤糖票。”猴子眼珠转了转，从布底下摸出个油纸包递过来：“手表票刚收的，新鲜热乎，四十块；糖票十斤，五块。一共四十五。”

林逍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手表票是正规的工业券，印着“上海手表厂供应券”字样，盖着县工业局的红章；糖票是省供销社发行的，崭新的票面上印着“拾斤”字样。他从兜里摸出四十五块钱递过去，猴子接过钱，飞快地塞进怀里，笑着说：“林兄弟办事我放心，慢走啊。”林逍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巷子。

回到巷口，虎子正蹲在摩托旁跟卖糖葫芦的小贩聊天。看到林逍回来，虎子连忙站起身：“搞定了？”林逍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走，去国营商场。”国营商场是县城最大的商店，三层楼的青砖建筑，门口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底白字招牌，门口的玻璃柜里摆着烟酒糖茶，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刚进门，柜台后的售货员就笑着迎了上来：“林逍兄弟，好久没来啦！这是要给沈歌姑娘买订婚礼物吧？”这售货员姓王，以前林逍常来买东西，加上他在村里名声好，商场的人都认识他。林逍笑着回应：“王姐好眼光，想买块上海牌手表，给沈歌的订婚礼物。”王姐眼睛一亮：“巧了，昨天刚到一批新货，都是挑过的好品相，走时准得很。”说着就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给林逍看。

盒子里摆着一块上海牌手表，银色的表壳，黑色的表盘，指针是银白色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表盘上印着“上海”二字和麦穗图案，格外精致。“这表多少钱？”林逍拿起手表，轻轻拨动了一下指针，手感很顺滑。王姐报了价：“一百二十块，凭票供应。”林逍点点头，从布包里摸出一百二十块钱和手表票递过去。

王姐接过钱和票，仔细查验了一遍，又对着灯光看了看票上的印章，确认没问题后，才把手表放进盒子里，又拿出一张保修卡递过来：“这表保修一年，有任何问题都能来修。我特意给你挑的这块，表针走得稳，表盘也干净，沈歌姑娘准喜欢。”林逍心里一暖，商场的人确实都知道他的情况，每次都会挑最好的给她。

“等忙完订婚的事，我再去看周主任。”林逍接过盒子，小心地放进随身的背包里。王姐又笑着说：“要不要再看看糖块？刚到的水果糖，有橘子味和苹果味的，订婚宴上用正好。”林逍眼睛一亮：“要十斤，再给我称二十斤瓜子，二十斤花生。”王姐连忙应着，转身去仓库提货。

虎子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等王姐把糖块和瓜子花生装袋时，他凑到林逍身边，小声说：“这手表真好看，沈歌嫂子肯定喜欢。”林逍笑着点头，心里也满是期待——沈歌平时总说看时间不方便，有了这块手表，以后干活、做饭就不用总去问别人了。

付了钱和糖票，两人把东西搬到摩托的挎斗里。十斤水果糖装在两个纸包里，二十斤瓜子和二十斤花生装在四个粗布口袋里，已经占了不少空间。“再去买点啥不？”虎子问道。林逍想了想：“去趟五金店给你买把新镰刀，再去供销社买两卷红纸，然后回家。”两人先去隔壁五金店，花五块钱买了把锰钢镰刀，又转到供销社买了两卷大红纸，才骑着摩托往回赶。

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院子里热闹非凡，大伯、二柱和栓子都在，正围着几口大缸忙碌。看到林逍回来，父亲连忙迎上来：“可算回来了。”母亲也凑过来，一眼看到挎斗里的红纸，笑着说：“红纸买回来了！正好你大伯在这，让他现在就写喜联，写完晾干下午就能贴。”林逍把背包递给沈歌——她不知何时来了家里，正帮着母亲择菜。沈歌打开背包，看到里面的手表盒子，眼睛瞬间亮了，打开盒子看到手表时，脸颊不由得红了，小声说：“太贵重了。”林逍笑着说：“给你的订婚礼物，必须贵重。”

院子里摆着四口大缸，里面都装满了腌好的肉。母亲走过来介绍道：“野猪肉六百多斤，腌了三百斤，剩下的三百多斤切成块，用盐抹匀了，放在后院的井水里泡着，井水凉，能放四五天；熊肉四百多斤，腌了两百斤，剩下的两百斤也泡在井里了。猴头菇我用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晾干了，等订婚宴那天炖鸡汤。”

林逍走到缸边，掀开盖在上面的纱布看了看。腌肉都码得整整齐齐，上面撒满了粗盐，还放了些花椒和八角，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盐放够了吗？天热，别腌坏了。”林逍问道。母亲拍了拍胸脯：“放心，按你奶奶传下来的方子腌的，每斤肉放一两盐，保证坏不了。泡在井里的肉也用纱布包好了，每天换一次水，绝对新鲜。”

虎子凑过来，看着缸里的肉，咽了咽口水：“婶子，订婚宴那天可得多炖点肉，我早就馋了。”母亲笑着说：“放心，管够！今天中午就炖野猪肉，让你们解解馋。”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做饭。沈歌也跟着进去帮忙，郑云则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看着大伯铺好红纸、研好墨，拿起毛笔准备写喜联。林逍在一旁搭手，帮着抻着红纸的边角，院子里顿时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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