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妻女自杀夜（2/2）

“咳……咳咳……”

一下，两下，三下……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

“咳……哇……”一口浑浊的河水从朵朵嘴里吐了出来，紧接着是她微弱的、如同小猫一样的哭声。

活了！他的女儿活了！

巨大的狂喜和庆幸像海啸般席卷了陈锋，这个前世在商场上被称为“冷面阎罗”的男人，此刻眼泪决堤，混着脸上的河水流下。

“活了！救活了！”

“太好了！”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庆幸的呼声。

陈锋一把将女儿紧紧、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朵朵……朵朵……我的朵朵……”他语无伦次，只会重复着女儿的名字。

怀里的朵朵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应该充满童真的大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迷茫和……恐惧。

当她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陈锋时，那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她小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

她瑟缩着，用尽微弱的力气想要推开他，声音细若游丝，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了陈锋的心脏。

“爸……爸爸……别……别打我……朵朵……朵朵再也不吵着要吃饭了……”

成功救回女儿性命，但女儿对他的极端恐惧，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重生的狂喜，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前世罪孽的深重，以及挽回之路的艰难。

陈锋的心，碎了。

他抱着浑身冰冷、不停颤抖的女儿，站在1988年冬夜刺骨的寒风里，面对着她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周围人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烙印，刻进了他的灵魂——

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嗜赌如命、打妻骂女的烂人陈锋。

他是来赎罪的！

他是来守护她们的！

他要用一辈子，来偿还这所有的亏欠！

“朵朵不怕，”他脱下自己湿透的、唯一一件还算厚实的毛衣，紧紧裹住女儿，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爸爸带你回家。”

“从今往后，爸爸就是你的墙，你的树，你的天。”

“爸爸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我自己。”

他抱起女儿，无视周围的一切，大步朝着那个记忆中被自己毁得支离破碎的家走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间，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如同冰锥，刺入了他的脑海——

女儿救回来了，可接下来呢？家里米缸早已见底，为给女儿买药看病的三十块医药费，他要去哪里弄？那个被他伤透了心、几乎已经绝望的妻子林婉秋，看到他这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是会相信他的浪子回头，还是……彻底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