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铁锭和罗兰德的支援（2/2）

初夏的阳光已带上了几分热度，慷慨地洒在沉眠河畔。站在内堡墙头的凯尔，眉宇间却锁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他的目光越过大片长势喜人的紫薯田和硬壳麦地，投向东南方，那是沉眠河哨站的方向。

一支帝国官方商队带来的，不仅仅是艾莉丝急需的研究设备（凯尔在酒桶回归之前就以北溪镇未来六个月一半的铁锭产出委托了帝国商队采购艾斯利所需的设备）。更带来了一则足以改变阿尔法位面现有格局的消息。商队的主管，一位言谈谨慎但眼神精明的人类，在完成以北溪镇优质铁锭和魔羚羊皮换取物资的交易后，看似无意地透露：“凯尔大人，像这样安稳交易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帝国真正的力量，就要来了。”

“真正的力量？”凯尔当时不动声色地追问。

“主力军团。”主管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不再是零散的开拓者和辅助部队。是整整一个装备着帝国精良军械的正规主力军团。据说法师大人们研究出了利用本土魔晶石代替高级魔核的技术，适应药剂也进行了改良，位面传送的费用即将大幅降低。陛下和元老院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阿尔法彻底纳入版图。战争，快来了。”

这番话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在凯尔心头。他清晰地记得在哨站市场看到的，那些被铁链串在一起、眼神麻木的灰精灵和绿兽人奴隶。帝国所谓的“秩序重建”，必然伴随着铁与血。如果位面传送阵的费用不再是罗兰德进入阿尔法的障碍，那么可以想象阿尔法的帝国开拓力量将会在短时内剧增，更多的军队、商人、佣兵、匠人的到来会彻底改变现有的状况。晨曦领将迎来更多的机遇和挑战。

他转身走下墙头，穿过拥挤和嘈杂的营地。得益于贡献点体系和相对公平的环境，领地的人口一直在稳步增加。晨曦领已经开拓了足够的农田，凯尔原计划领地今年的第一次丰收后启动爆人口计划，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锻造工坊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酒桶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横流，正挥舞着沉重的手锤，将一块烧红的北溪镇铁锭反复锻打。他看到凯尔进来，咧开嘴，露出一口结实的牙齿，将刚刚淬火完毕、泛着幽蓝寒光的一柄长剑胚递给凯尔。

“头儿，瞧瞧！使用我们自己的北溪铁锭打的！”矮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自豪，“不比国制式装备差！比那些软塌塌的青铜家伙强到不知哪里去！而且这些铁器还有提升的空间，我准备将一些不同特性的材料跟北溪铁锭进行融合，我有信心造出更好的装备”

凯尔接过剑胚，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剑身，发出清脆悠长的嗡鸣。“好，酒桶。有了这个，我们才算真正有了底气。”他顿了顿，问道，“艾莉丝小姐那边最近有进展吗？”

提到这个，酒桶的红胡子翘得更高了，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有！大有进展！不过那丫头谨慎得很，你绝对猜不到她先在什么上面做试验！”

带着好奇，凯尔来到了位于内堡新落成的研究室。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草药清香、矿物粉末和微弱奥术能量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屋内堆满了各种仪器、手稿和材料，显得有些杂乱，却又自成一种奇异的秩序。

艾莉丝正俯身在一个特制的木笼前，她那头银白色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耳边。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领主大人。”她微微颔首示意，目光又回到了笼中。

凯尔走近，看到笼子里关着的并非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那只最早被石爪驯化的幽影狼幼崽，如今已长大不少，灰黑色的皮毛光滑，眼神灵动。此刻，它的脖颈上套着一个崭新的皮项圈，项圈上用一种闪烁着微光的奇异墨水，蚀刻着一些简洁而玄奥的纹路。

“这是……”凯尔疑惑。

“初级活力魔纹，基于对食人魔血纹中关于生命力量激发部分的逆向推导和大幅简化后的成果。”艾莉丝语速平稳地解释，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这是第三轮活体实验。”

她示意凯尔注意观察。只见那狼崽似乎比它的同胞兄弟更加好动，在笼子里不安分地踱步，偶尔跳跃一下，动作明显更加敏捷有力。旁边另一个笼子里，一头用作对比的普通哞哞兽，脖颈上同样套着带有类似纹路的皮项圈，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草料，但其呼吸似乎更为悠长平稳。

“持续观察了七天，”艾莉丝拿起旁边厚厚一叠记录，“实验组狼崽的平均活动量提升约一成五，伤口愈合速度轻微加快。哞哞兽在负重测试中，耐力表现优于对照组约百分之八。目前未观察到任何排斥、癫狂或生命力透支等负面反应。”

她看向凯尔，眼神清澈而笃定：“数据表明，魔纹对生物体具备安全且有效的增益。能量通过特定纹路引导，可以温和地刺激并强化生命固有的潜力。下一步，我计划在坐骑，比如独角犀身上进行测试，尝试蚀刻力量或耐力相关的魔纹。”

凯尔心中震动。他亲眼见过食人魔巫师那血腥而狂暴的力量提升，而艾莉丝却将这种危险的力量，变得如此温和和可控。这位魔法师小姐脑袋中装着的知识真是让人惊讶。

“安全性是第一位的，艾莉丝小姐。”凯尔郑重地说，“你的谨慎是对的。”

“我明白。”艾莉丝点头，“术法体系的研究需要耐心与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