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烙印（2/2）

【质疑和背叛的念头是危险的，是不被允许的。】

这些意念如同种子般埋下，与他们内心深处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力量的渴望相结合，悄然生根。

他们会觉得，留下并效忠是经过自己理性思考后做出的最佳决定，并且会本能地排斥任何不利于这个集体的想法。

哈利做得很小心，很隐蔽。

这种程度的暗示，不会改变他们的本性，不会让他们变成傀儡，但会极大地强化他们对这个新生团体的归属感和忠诚度，并且极难被察觉，即使是擅长大脑封闭术的人，也难以发现这层被巧妙编织进他们自身思维逻辑中的“外来物”。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当哈利收回精神力时，那七个人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少了几分最初的彷徨和审视，多了几分认同和坚定。

他们自己或许都未完全意识到这种变化从何而来，只会觉得是德拉科的话语和哈利展示的力量让他们下定了决心。

“具体的任务和联系方式，之后会有人通知你们。”德拉科适时地开口，“现在，按原路返回，忘记今晚的具体细节，只需记住你们的决定。”

七个人依次沉默地离开了有求必应屋，消失在城堡的阴影里。

房间里只剩下哈利和德拉科。

哈利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那里刚才还跳跃着危险的火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我在他们脑子里……种下了枷锁。”哈利的声音很轻，“悄无声息，让他们以为那是他们自己的意志。”

德拉科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德拉科，”哈利抬起头，绿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冰冷，有决绝，也有一丝深深的自我厌恶，“现在的我，和伏地魔有什么区别？用力量胁迫，用魔法操控人心……也许，我比他更可怕。他至少毫不掩饰他的疯狂和欲望，而我……我在用他们自己的思想来束缚他们。”

他像是在问德拉科，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他伸出手，放在了哈利身侧的桌子上，靠近他紧握的拳。

“哈利，”德拉科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盯着哈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我们回来，决定复仇，决定掌控自己命运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已经注定了。怀疑、犹豫、良心不安……想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伏地魔用恐惧和暴力统治，他制造混乱和分裂，他将人变成纯粹的奴隶和工具。”德拉科的语气斩钉截铁，“而我们，是在建立秩序，是在凝聚力量，是在用必要的手段确保忠诚，为了一个更稳定、更符合我们利益的未来。这不一样。”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笃定：

“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哈利，一切手段都是被允许的。牺牲、欺骗、操控……这些都是代价。如果我们现在心软，如果我们停下脚步，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们承受过的痛苦，就全都失去了意义。我们会输得一败涂地，连带着所有选择相信我们的人一起。”

“我们没有回头路了。”德拉科最后说道，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宿命感，“只能向前走，直到终点。无论脚下踩着什么。”

哈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闪过前世德拉科倒在他怀里的画面，闪过地狱里的挣扎，闪过邓布利多那看似慈祥却下达最终指令的脸。

再睁开时，那丝动摇和厌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坚定。

“我知道。”他低声说，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又仿佛背负上了更沉重的东西，“只是……需要偶尔确认一下，我们还在为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付出代价，而不是……迷失在力量里。”

“你不会迷失的，哈利。”德拉科的声音异常肯定，“因为我会看着你。如果你走向悬崖，我会把你拉回来。”（我觉得一起跳下去也不是不行）

哈利看向德拉科，看着他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清晰坚定的脸。

“走吧。”哈利转过身，“该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有求必应屋，如同融入黑夜的两个影子。

第一次集结结束了，七颗种子被埋下，带着被精心修饰过的忠诚。

而撒种的人，在短暂的自我审视后，再次将所有的软弱抛在身后，继续向着既定的目标，冷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