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所有物（2/2）

乌姆里奇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她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啜饮着，欣赏着哈利手背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伤口，以及他脸上那极力隐忍却依旧泄露出的痛苦与挣扎。

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直到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用他鲜血写成的句子，乌姆里奇才终于慢悠悠地开口：“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波特先生。希望这次……小小的惩戒，能让你印象深刻。”

哈利放下笔，动作有些僵硬。他的手背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那持续不断的疼痛感依旧清晰，甚至因为书写停止而变得更加鲜明。他站起身，没有看乌姆里奇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记住，波特先生，”乌姆里奇在他身后柔声说，“规矩，是最重要的。”

哈利没有回应，拉开门，走了出去，并将门带上。门关上的瞬间，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股几乎要炸开的暴戾和翻涌的恶心感。手背上那看不见的伤口仿佛还在灼烧、刺痛。

他需要离开这里，立刻。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走回地窖，脚步有些虚浮。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不多，潘西和布雷司正在下巫师棋，看到哈利进来，潘西似乎想打招呼，但看到他异常苍白的脸色和有些空洞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

哈利没有停留，直接走向寝室。

德拉科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桌前，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转过头。当看到哈利的脸色时，他灰色的眼睛瞬间沉了下去，站起身。

“哈利？”

哈利没有回答，他走到自己的床边，脱力般地坐下，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身体在细微地颤抖。

德拉科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她对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紧绷，带着压抑的怒火。

哈利依旧沉默，只是摇了摇头。他不想说话，那股暴戾的情绪还在体内冲撞，他怕一开口，就会失控。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上，然后注意到他手背上似乎残留着一丝不正常魔力波动，以及……极淡的血腥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哈利紧握的拳头，而是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坚定。

“松手，哈利。”德拉科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让我看看。”

哈利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未散去的痛苦和要溢出的暴戾，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德拉科没有退缩，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带着一种无声的力量，“是我。”他重复道，指尖在哈利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让我看看。”

或许是德拉科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瓦解了他的心防，或许是他真的需要一点支撑来对抗体内咆哮的黑暗，哈利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德拉科小心地托起他的手。手背的皮肤看起来光滑完好，但当他指尖轻轻拂过时，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那不正常的、魔法残留的灼热感和极其细微的颤意。

德拉科的呼吸一滞，灰色的眼睛里瞬间卷起滔天的怒火，冰冷而骇人。

“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德拉科的声音像是结了冰，他紧紧握着哈利的手，力道有些大，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驱散那上面的阴冷和痛苦。

哈利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心疼，心底那股横冲直撞的暴戾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慢慢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垂下眼帘，没有抽回手。

德拉科没有再追问细节，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遍遍抚过哈利的手背，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他紧绷的神经和残留的剧痛。他的动作很小心，带着一种虔诚的专注。

寝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湖底幽绿的光透过窗户，映在两人身上，德拉科浅金色的头发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

过了很久，哈利才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我没事。”

德拉科抬起头，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和眼底未散的阴影，眉头紧锁。“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别对我说谎，哈利。”

哈利抿了抿唇，避开了德拉科过于锐利的目光。他知道瞒不过去。

“一支笔，”他最终低声说道，带着厌恶，“用血写字的笔。”

德拉科的眼神更冷了，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幅画面——哈利独自坐在那间令人作呕的粉红色办公室里，忍受着持续的切割痛苦，而乌姆里奇就在旁边欣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去找乌姆里奇算账的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哈利。

他站起身，但没有松开哈利的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他轻轻拉起来，“去洗个热水澡，”德拉科的语气不容拒绝，带着命令式的温柔，“然后睡觉。今晚什么都别想了。”

哈利看着他，没有反对。他确实感到精疲力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任由德拉科将他推向浴室的方向。

在哈利走进浴室关上门后，德拉科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湖水，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狠厉。

乌姆里奇……她成功地激怒了他。而马尔福家的人，从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招惹他们所有物的人。

尤其是，当这个所有物，是哈利·波特的时候。